Chapter 85 看完烟花, 许芳菲郑西野上楼时，央视的倒计时钟声已经敲完。 江叙临时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先行离去。 小萱外公也已经先睡下。 屋里的灯已经关了, 只电视机还停留在央视一套的频道, 光线昏沉。乔慧兰盖一件厚毯子，躺在沙上打盹, 还在等两个孩子回家。 看妈妈睡梦中写满疲态的面容，许芳菲疼惜地皱起眉。她弯下腰，抬手轻轻拍了拍乔慧兰的肩，唤道：“妈？” “回来了？”乔慧兰并没睡沉, 听见动静迷迷糊糊醒过来，连忙起身，迟疑地说：“阿野，咱们家地方小，没多的卧室，今天只委屈你睡一下菲菲的房间了。她那屋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干干净净, 两个姑娘去屋里挨睡。” 许芳菲压低声, 道：“可是妈, 你睡眠质量本来就差，小萱睡觉又老实，东翻西滚的，们三个挤一块，怕你更睡好。” 乔慧兰摆手：“没事，好呢。” “阿姨, 您用麻烦。”郑西野勾了勾嘴角，“随便给个被子枕头, 睡沙。” 乔慧兰皱眉：“沙？那行啊。” 郑西野：“阿姨，这人讲究。” 这头乔慧兰还在犹豫，郑西野却已经转头看向许芳菲，柔声道：“你家多的被子吗？没的话，随便给找几件厚外套也可以。” “被子多得很。”许芳菲冲他笑了下，“这就给你拿去。” 小姑娘说便转身进屋，翻起了柜子。 乔慧兰杵在原地一阵尴尬，扭头瞧见闺女已经厚棉絮套好抱了来，只得无可奈何地妥协，叹息说：“行吧，那去给你拿枕头。” 许芳菲搭了个小板凳站到大衣柜跟前，打最上层的柜子，取一个荞麦枕，递给底下的乔慧兰。 乔慧兰伸手接过，又拿一件崭新的枕套，动作麻利地套起来。边套边屋外看了眼，压嗓子问：“菲菲，咱姑爷第一次来家里过夜，让他睡沙能行么？” “么行的。”许芳菲扶住妈妈的肩，轻轻一跃从凳子上跳下来，扑扑手，笑说：“妈，郑西野都是兵的，褥子往地上一铺就能床，没那么娇气。” “话是这么说。”乔慧兰还是点忧心，“阿野毕竟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家庭条件也优越，往你们结了婚，他就得叫一声妈，然得尽可能地照顾好他。” 听见妈妈的话，许芳菲心中颇为感动。她伸手轻轻握了握乔慧兰的胳膊，怅然说：“妈，阿野他妈妈很多年前就去了，他爸爸又是植物人，他是吃军区大院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到大孤家寡人，确实很可怜。” 乔慧兰本就是善良心软的性子，越听越觉心疼。她低叹一声，拍拍许芳菲的手背，叮嘱道：“所以啊，你以一定要对阿野好，对他的活多照顾，对他的工作多支持，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许芳菲认真地点头：“嗯，一定会。” 套好枕头，乔慧兰余光瞥见书桌墙壁的缝隙里，藏几颗巧克力包装纸，顿时翻了个白眼，边动手收拾边碎碎念地吐槽：“小丫头片子，又刷完牙偷摸吃零食，看你么时候蛀牙……” 许芳菲觉得好笑，噗嗤笑了声，抱枕头便准备去。熟料一扭头，看见郑西野高大的身躯竟斜靠在卧室的门板上。 他唇畔懒勾，神色随而散漫，眼皮耷拉，直勾勾地瞧她，知已经看了她多久。 许芳菲被小小地唬了下，抱枕头走过去，低声问他：“你站在这干么？” 郑西野慵懒地说：“原本想进来帮忙，走门口了现你阿姨在聊天，就没敢打扰你们。” 许芳菲惊讶，舌头都点利索了，磕磕巴巴：“那刚才妈说的话，你、你是都听见了？” 郑西野点头：“嗯。” 许芳菲脸上立刻飞起两朵小红云，心中窘促，埋下头，脚下步子也跟加快。 她抱枕头绕过他走去，到客厅的沙前帮郑西野铺床，半天才鼓起勇气回眸看他，试探挤一句话：“……跟妈说你小时候吃百家饭那事，你会会高兴？” 郑西野瞧她，似疑惑：“为么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