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眯了眯眼,当日追杀他的那两股人一股来自二皇子,另一股始终如石沉大海,如果是朝堂之外的人,那么就是江湖中某些不让想他查到一些事的人了。 怕他查到什么? 淮王? 还是苏府? 亦或是别的什么? 不管是哪个,都必定会牵扯到很多,可能是十几年前的江湖,也可能是如今风雨欲来的江湖。 “想办法弄清楚十二年前淮王回京后都接触了什么人,还有,大理寺暗室我摸了一下,有些卷宗需要看一看,锁是个麻烦,一会儿我画张图,给苏溟,让他过几日准备好带人去一趟,顺便把这个原封不动放回去,每月十五大理寺会检查一次暗室,动静别太大。” “明白。” 翌日。 纵使顾承手下的人速度够快,严峥去大理寺走了一遭的事情还是泄露出去了,当然是顾辞干的,结果也不出顾辞所料,为了尽快结案,顾堂顺水推舟,把严峥推出来做了替罪羊,严峥只说自己酒壮怂人胆,把顾承撇了个干净,最终以发配南疆结案。 没去上朝听唠叨,顾辞听完顾珉的复述,“啧啧”称奇: “昨日还强烈拒捕,这顾承是许了什么好处。” 顾珉摊了摊手,说:“谁知道,对了,父皇还派人送了好些东西给皇叔,都堆在前院了。” 大致扫了一眼清单,顾辞在心里冷笑,这是怕他不满意啊,这批赏赐,充满着安抚的意味。 风平浪静的一个月眨眼间就过去了,说是风平浪静,其中也发生了点事情,大理寺偏院在某一夜突然走水,那间院子恰好是书库,大部分卷宗都在那里,所幸救火及时,卷宗并没有毁掉多少,只是那之后的某一天,杨絮每月例行检查暗室,一眼便看出有人来过,细查一番后又不了了之,并没有卷宗丢失和损坏,也没有任何指向,只得作罢。 宁夜和苏溟整合出来的消息不少,信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他得回一趟燕州。 顾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板,他用这枚铜板和几颗玛瑙珠子做了个剑穗,顾辞沉默片刻,还是拿出来系在了九渊剑鞘上,微叹了口气,竟还有点想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样了。 这次出门又不知多久会回来,顾辞提笔写了三封信,分别送进了宫里,顾珉府上以及城外军营,又交代了老何几句,便出了城。 回京这两年间顾辞经常扔下一封信就跑,一跑便音讯全无,从前是把将令扔给留在京城的季良,现在兵符也不在手,闲散人员一个,久而久之顾堂只当他喜好游山玩水,也便不拦着了。 . 医谷。 “小师妹,你休息会儿吧,吃些东西。” 陆清绾仍旧趴在桌上研究着医书,对白衣青年说的话充耳不闻。 白衣青年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办好。 青衣男子进了木屋便看到此番景象,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迈步走过去,抽掉陆清绾手中的书,不由分说拽起她就走,陆清绾愣了愣,叫道: “诶,大师兄,你干嘛,再等等,我还没……” 青衣男子清冷地说道: “师父叫你。” 到了师父的住处,陆清绾才知道这确实不是诳她的,可她却宁愿是大师兄骗她的…… 她止不住泪目,任何时候都像个老顽童一样的师父,比她还闲不住的师父,明明年近古稀,身子骨却比谁都硬朗的师父,此时却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连走动都是奢望。 “师父……” 见她来了,宋然勉强的牵起笑脸,费力的朝她招了招手,说道: “丫头啊,来。咳咳,又没有好好吃饭吧?瞧你这几日瘦的。” 瞎说,明明您更瘦的。 想反驳,但陆清绾终究是没舍得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