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哈哈哈,”风恪先开口笑道,“怪我们,姐妹许久未见,一时贪谈,差点误事。皇妹,请。” 风临微笑着道:“皇姐先请,孤乘马便是。” 刘育昌对她低声道:“殿下,陛下特赐了您车驾……” 风临道:“是么,这是陛下的荣宠啊,臣敬谢圣恩。” 说罢,她向皇城方向作了一揖,正要抬步,却见刘育昌和祝勉对视一眼,随即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 “殿下稍等……您身后拉得那个物什,是什么啊?” 风临顺着他目光回首,短暂看了一眼,随即转回来,淡淡道:“棺材。” 谁还不看不出是个棺材!刘育昌头皮发麻,有些无奈道:“殿下,您这……” 风临打断道:“怎么,不许进么?” 刘育昌摸不准她的性子,话稍有犹豫,祝勉此时插话道:“殿下若执意,也不是不能商议,只是要先问清楚,这里躺的是什么人?” 风临看向她,道:“不是人,是马。” 风临提高了些声音,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臣官们,道:“这棺里躺着的,是孤的战马赤风。” “战马……?” “坐骑吧,是定、镇北王旧日坐骑是不是?” 刘育昌微愣,有些话他不好开口,祝勉便道:“殿下,您为何要将马的尸首拉回来呢?” 风临看了她一眼,忽道:“孤知道,一匹马而已,或许在有些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千万里拉回来,还要闹着进城,有些可笑。可那是在他们眼里。” “在孤眼里,它是孤自幼相伴的爱马,是一道行走军途,历过生死,在战场上相持相助的战友,是孤的绝境之时,可以全心信任、死生相托的浴血至交!它自幼在华京长大,死在北原,是孤对不住它。它一生尽献国土,死后孤又怎能将它丢在茫茫雪地,独自返乡?” “纵只剩白骨一具,孤也要让它回家!” 祝勉道:“就为这个理由,拖棺千万里?” 风临道:“就为这个理由,拖棺千万里。” 坚定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穿过双耳,落进了许多人的心里。 诚然,这个行为在话音落下的那刻,激起了不少人内心嗤笑,但也有一部分人,一部分还怀揣理想的人,他们在听到这个话时,内心受到了一股难言的震动。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是一只拨弦的手,正正好好挑在为臣浪漫理想的那根弦上。有多少人当初拿起纸笔时,没有梦想过能像古代史书留名的名臣一般,遇一个明主,造一番功业。 怀才闯荡的人,难道不期盼遇到一位千金买骨的贤君么? 而一个人,若肯为她的坐骑,万里安骨,那么她为她的贤臣又会付出什么?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发出一声感慨:“马犹如此,人当何如!” 一时间,四下人心中微感,风临早已登车,大队缓缓入城。这一回,在场人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此刻却是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具缓缓动起的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