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听了这话,平康微微垂眸,他的声音一贯压抑着情绪,听不出起伏:“宫女们大都是想出宫的。” 白苏听了反笑道:“出宫有什么好?也有这样好的芝麻球吃么?都道出宫便自由了,可我觉着在这宫里分明也很快活啊!我不羡外头的,那都不紧要,在这同大伙一块儿才是最紧要的!” “胡说……”平康忍不住无奈笑了一下,“你分明就是赖着小殿下……” “怎叫我赖着小殿下!”白苏颇为认真地反驳,“殿下离了我能行吗?那春秋的袜子谁做?冬季的手套谁制?夏里的纱袍若又刮抽线了谁补?那殿下的衣装从来都是我顾着的,我、我若走了,那殿下再急着寻人时怎么办?寻来的不可心怎么办?” 平康忍不住笑,抬手遮掩。 白苏一时也不好意思,红着脸不言语,末了逞强似的丢下一句:“总之我不走!殿下眼瞅着能行春猎了,那抹额我还没做完呢!” “又不是叫你现在就走……罢了罢了……”平康无奈笑道,“殿下也不是永在宫里的,日后成了年,也是要搬出皇城立府别居,那时你还不出宫?” 白苏一愣,忙道:“那、那我肯定要跟着殿下的……” “罢了……”平康摇头轻笑,算是放弃了追问,只道,“我问你做什么,早知你是个呆的……” “哼……”白苏颇为不悦地扭过脸去,“我呆,你最精!那你倒说说你的高论,好叫我见识一番。” 这话倒令平康一时语塞,愣了好久答不出来,见白苏笑他,自己也不气,只是垂下头说:“我也不知,不过大约要出宫的,毕竟我是男子……可若真出宫,我也不知我该往何处去。家人早不知去向,也不知天下有何亲戚,倒真成孤身一个……” 白苏连忙打断他这话:“瞎说!怎么就孤身了?不是还有我们吗?别管日后去哪,我们都不离了彼此,我们大家……永在一块儿!” 平康轻轻一笑,看着她,认真地说了个“好”字。 夜渐渐深了,白苏也起身准备回房,却被平康又叫住了,他也起了身,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同你说些正经的,你近来在殿下身边警醒一些,尤其要有慈安宫的人近前转悠,务必回我,若有人说些有的没的,你也不要应答。还有一样,殿下今后的一应吃用要格外上心,必得件件都在咱三个面前过眼才行。” “我明白,凡咱们宫外的,谁来问我也不透话,一概只说‘不清楚’。殿下的东西,我也长一万个心眼子留意着。”白苏也认真起来,一一应下,“突然是怎么了?” 平康道:“我也是猜测……我近日听闻余御医总往紫宸殿去,回来时脉案也封存了起来,不许旁人过问……” “这有什么?陛下的脉案不是一向紧要么?”白苏不解道。 “不一样……”平康摇头,“不过我也是猜测,总之一切小心,总不会错。若真叫我猜中了,又赶在吕嘉士入宫,那日后且有的闹呢。 ” 白苏没听懂他的话,扭头说:“你说话像猜谜似的,云里雾里,我不懂你,听不明白!” 平康一愣,叹气道:“也罢也罢,没指望你明白……” 二人片刻无话,不多时又商议起风临过几日的生辰宴,对许多杂事议了又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