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身旁早空空如也。风继早早便出去忙了,风临也习惯了,自己唤了人来洗漱。 寒江瞧着小皇女心情不错,便给编了个灵巧的发髻,两边插上两只矿染的桃花团金步摇,显得童真可爱。风临一晃脑袋,满意道:“寒江,你编发编的真好。吾自己试时总梳得七扭八歪的,不知为何。” 寒江边给她额间描花钿边笑:“那是因为殿下还是小孩子呀,手太小啦,挽不住发髻。” 风临颇为不服气:“你也不过十一岁,不比吾大多少。” “是是是,我的小殿下”寒江话中满是疼爱,“画好啦,殿下瞧瞧合不合意。” “好看!”风临睁圆了眼睛,美滋滋对着镜子道:“生辰那日你也这样给吾画这个!” 寒江笑道:“那日奴婢给您画更漂亮的!” 恰此时白苏进来,道:“殿下,眼下各宫郎君都在给皇夫殿下请安,且等会儿再去吧?” 风临道:“没事,吾在外稍等一会。父亲不喜这种劳什子,约摸很快就结束了。平康呢?怎没见他?” 寒江提醒道:“殿下忘了,今儿上午他轮休。” “这样啊。”风临点点头,随一众人往正殿走去。 栖梧宫正殿谕礼厅内,皇夫端坐于凤椅上,垂眸听着座下的男人们行礼。末了他道:“诸位有心了,起来吧。” 众人起身回座,厅中内侍早已将茶点摆于各座桌前,锦元君先举杯饮茶,品了一口,说:“皇夫殿下这儿的茶极好,这太平猴魁茶香清逸,品相极佳,定是陛下亲赏的。” 其人虽非豆蔻年华,但保养得宜,举手投足有一番成熟风韵,倒也无愧锦元封号。 还未等皇夫开口,另一座的刘昭仪轻声道:“臣侍刚听说卫侍君也新得了好茶,是南面贡的香玉菁,陛下前日亲赏的。臣侍未曾尝过,也不知是何滋味?” “香玉菁?这几年产量可是越来越少了,我托人废了好大力气才买到一小捻……卫侍君可真是好福气呀。”一侍君道。 话音悠落,厅内众人皆看向左侧末位坐着的青年,也是前日新晋的卫侍君。卫侍君虽出身不高,却当真生的面若春花,身量纤纤,神态恭顺,一双眼睛如鹿一般温润,难怪会得武皇青睐,一夕越上枝头。 方才他一直低头静坐在椅上,像是个避世的散人,这会子被人注视着,他才缓缓抬头,嗓音低柔道:“臣侍出身低微,不懂好茶,品不出其中滋味,倒白白糟蹋了这珍品。哥哥是识货之人,愚弟便将这香玉菁借花献佛,赠与哥哥,也不辜负了这茶。” 那刘昭仪微微一愣,随即嫣然:“那是陛下给弟弟的恩宠,我怎好收下?” 那卫侍君轻声道:“名品配贵人,哥哥莫要推辞了。” 刘昭仪面色微变,还是笑着答:“既如此,便多谢弟弟美意了。” 那卫侍君神色仍是恭顺,一招以退为进,四两拨千斤,倒将殿内的妒羡卸去了大半。 凤椅上的皇夫注视着这群人,只觉甚是疲乏,询问了诸宫事宜后便散了众人。众人熙熙攘攘走出殿门,见风临站在廊下,纷纷行礼道:“见过三皇女殿下。” 风临点点头,一一作揖回了。她还没有封王,按理品阶是不如一些郎君的,论理当按礼回应。望着众人远去,风临遥望一人背影,对身后的寒江说:“那人便是卫侍君?” 寒江顺目光望去,点头道:“是的殿下。” 风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定定地用眼珠注视着那人背影。她偶尔会露出这种神色,倒有几分像武皇。 寒江心思细腻,即使不问也能猜到她此时心中作何想。这卫侍君举手投足间像极了皇夫。 这种相似令风临感到一阵不悦,她不再看他,回首走入殿中,露出笑颜冲皇夫行了一礼,皇夫也立时温和一笑,起身迎她,怜爱地用手抚她的额头,说:“小丫头来啦,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风临笑着拉住他的手道:“长姐走的早,我也睡不踏实。” 皇夫见女儿笑颜心中烦躁便散了大半,宠溺的将她抱起,道:“我瞧瞧,今日梳了新发样,还点了花钿,这般臭美,倒像个大姑娘了。” 风临笑嘻嘻说:“好看吧?下个月我就满八岁了,自然是大姑娘了,到时候我日日都要这样打扮!” “好。”皇夫温柔地应和着,抱着她放到椅上,吩咐宫人去备早膳。 饭时风临问他:“方才怎没看见王修容?” 皇夫神色略差,只道:“他身体有恙,我也免了他近日的请安。” 风临不再多言。 用过早膳,稍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