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裴繁疲惫地捏捏鼻梁,站着拿下手机,接着往自家走。 一墙之隔—— 玩偶掉在地上,裴糯僵硬地缩靠住墙,一手提着食材,一手扽着身后的许畏的衣领。 许畏是被她给拽到身后的……也不知道她哪儿的力气,拽得他腰弯下,脑袋几乎挨着她脸颊,连发香都闻得见,也看得见她为了保持警惕,好几秒才眨的睫毛。 “这姿势有点别扭。”昏暗的光线里,许畏一只手撑在裴糯后脑勺后,神情因低头而模糊。 他声音不大,裴糯却惊了,扭头想低声骂他,唇却轻轻划过柔软温热的什么,出现在他的鼻尖下。 两人目光相对,近得完全能看到眼眸中的对方。 “……”心跳一瞬间停滞了,接着跳动得好大声,让裴糯很难堪,怕被听见。 她猛地把头扭回来。 可恶……为什么像是在背着姑姑偷情一样! 被她的头发打到脸,许畏皱眉,眼睛重新睁开,眨了眨。 听到裴繁刷卡开门的声音,裴糯更紧张了,却感觉许畏把手伸向了她的衣兜。 “你……”她刚扭头要质问,许畏一只手把她的嘴巴捂住。 “别动。万一她给你打电话,不就立马发现了!”男人的下巴几乎要搁在她肩膀上,轻声耳语,低柔得像在讲一本童话书,透着真诚与沉浸感。 被捂着嘴巴,裴糯感到这只手像怕捂坏她,露出她的鼻子,接着几根手指不知有意无意地摁了摁,像在感受触感似的。 她往下看,看到手机被许畏拿到她腰部旁边。 男人熟稔地输入她的锁屏密码——是她的生日,他输得毫不迟疑,快得让人惊讶,仿佛他才是手机的主人。 接着,他摁着手机两边,将它静音。 裴家的门关上了。 一小时后。 卧室关着灯,啾咪平躺在狗窝里四腿交叉、身体起伏、鼾声如雷,身体被窗外的光洒上色彩。 裴糯身上也一样。 许畏卧室的窗户还亮着,亮得她揪着被子往脸上挡了挡,仍觉得不舒服,又揪开被子翻身,完全蒙住脸。 好烦。 死活静不下来…… 裴糯盯着墙壁,紧紧闭住双眼,突然起身把小熊玩偶抽出来,将它的脸狠狠摁进被单。 “发什么疯啊。”她松开手捂住脸,感受着心跳的震耳欲聋,不知道是在骂许畏还是在骂自己的身体。 “居然,居然……” 我居然有点心动,居然又出现了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这不是,彻底回到高一那年了吗! 第二天是除夕,和往年一样,裴许两家的人都赶来老宅过年。大家都各自成了家,想找一个宽敞的空间喜迎新年,老宅最合适不过。 许家,子孙们隔三差五涌进院子,家中穿好唐装坐在沙发上的许奶奶笑着,眸中出现了神采,似乎清醒了许多。 裴家,裴糯奶奶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几个孙子。几个孙女在对面沙发上吃东西玩手机,模样尴尬。 裴糯在中间倒水给自己喝,突然被远房的叔叔啧了一声,念唠一句:“小糯,怎么就给自己倒啊,你哥哥弟弟还有长辈们没看见?” 裴糯抱着玩偶,平静地抬眼,对上了奶奶有些不悦的脸。 小时候,坐在这个位置的是太奶奶,七年前太奶奶去世了,坐在这儿的现在成了奶奶,但那股重男轻女的做派还是没变。 裴糯道:“不是长手了吗,渴了自己倒。” 男人:“……” 瞄一眼在餐桌上办公的裴繁一眼,男人心知这女人的可怕,怕她帮裴糯说话,只好找其她软柿子捏:“盼盼,给你叔叔和哥哥们倒杯水呗?” “有这功夫您已经倒完了吧。”裴糯看向自己六岁的堂妹,连忙手伸向水壶,端到茶几对面。热水溢出来,隔着裤子烫得男人哎哟一声。 她面对陌生人会怂,但对面前所有人都熟悉,想起这帮亲戚们以前做的事,想用热水烫他们都来不及。 “你这孩子——”男人愠怒,正要说话,餐桌的裴繁竟是冷笑着开了口,“一年没见,你们这群人还是贱得不行!这家是我和裴糯在住,你们非要自己过来过年,还要把我俩都当成仆人啊?” 一片静默。 这个家的公司都由裴繁在管,可以说全家都吸着她一个人的血。他们也知道她性格的厉害,根本不敢惹。 也有一个人是例外。 裴奶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