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月预想的修罗场并没出现。 看到裴糯和学长的瞬间,许畏没有表情。 裴糯像是眼里只有林一维,边走过来边朝他说:“我给你发过消息了。这是我们学校里的猫,长了癣。” 林一维的反应比许畏大得多,他原本眼神呆滞,双手撑住前台,见裴糯走过来再听她说完话,双臂一抖,眼睛器械地从学长身上收回,冲她道:“哦。” 他仿佛目睹了火星撞地球,强忍着猝不及防下产生的震惊慌乱,丧失了语言能力,僵硬地朝天花板伸出手指头,道:“我没看见。” 裴糯:“……” 感觉想多了。 回头再和他说。 学长打量完林一维,问裴糯道:“这位是?” 裴糯道:“他家离我家不远,我们一起长大。” 刚给小香猪打完针的林一维正在怀疑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并且是别人家的而不是旁边这头,因此很想打猪,尬笑着感受着男人的目光。 许畏这下有反应了,静静盯着那位学长,眼睛有些用力,看得专注,突然边整理桌面边问:“猫呢?” 来的路上裴糯对陌生人帮自己拿东西感到不习惯和恐慌,但没有玩偶说话不利索,抝不过学长。学长把宠物箱抱到身前,冲裴糯道:“你来抱吧。” 裴糯道:“好。” 许畏和林一维都瞧着她伸手。 在他们的认知里,裴糯从小就怂,没主动离近过异性,能让她伸手的场面只有她小时候抓着他们的衣服躲在身后,以及这么多年向他们递出和那回东西的时候。 可现在,他们之间有过空白的三年,她离近一个陌生男人,双手快要碰到对方的身体——即便是因为抱猫,而且还隔着猫和厚厚的宠物箱。 林一维忍不住看了眼许畏。 许畏坐下,把椅子搬近电脑,问:“它叫什么名字?” 裴糯出声:“绝域。” “……”许畏给了她第一个眼神。 裴糯道:“别误会,真叫这个名。我们学校让社团负责小猫,这是电竞游戏社取的名字。” 在学长眼里,林一维和裴糯一起长大,他们之间好像没这个气质较冷的男人和裴糯的气氛微妙古怪。 许畏道:“啊,挺好,没误会。” 裴糯想了下,道:“绝是绝育的绝……” 许畏的手悬在键盘上,眼睛稍微透露出类似“你玩我呢”的情绪。 裴糯道:“……就是那个绝,一个绝!绝望的绝。然后,领域的域。” 许畏打字,学长觉得裴糯有个方面也很怪,不禁插嘴道:“裴糯,你,嗓子好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还在结巴,看到许畏林一维就不知不觉地好了,裴糯很是尴尬。 一个原因是,背后的原因不能讲出来,而她自己对这个原因也很无奈。 另一个原因是,老齐非让她和学长一起来医院,来之前又提醒了她:“他可能对你有意思,不止一次借猫的事找你了。” 她之前也察觉到了。 “不是嗓子的问题。”裴糯都不知道该瞄哪儿了,不小心瞄到许畏身上,移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去的时候,就不会再那样了。” 因为她会抱着玩偶。 抱也是眼前这家伙的……平替。 许畏把单子放到台子上。 “来,猫给我。”林一维说着走出来接过猫,“先生您跟我来吧,让她交费。” 给校猫看病确实需要裴糯交钱,学长犹豫了一下,裴糯看向他,道:“学长,你跟着去吧。” 前台只剩裴糯和许畏。 许畏仿佛没完全把裴糯当病患家属,走完流程没和她眼神接触,也没说过让她去诊室或可以坐旁边等着之类的话,拿起旁边的杯子视线朝下,吹吹热水等着喝。 裴糯也靠着前台看单子,迟迟不走,似乎上面有值得在意的东西。 上面的确有。是鲜血留下的划痕,很浅。 她问:“这上面为什么会有血。” 许畏不再吹水,视线投向她,漠然道:“不知道。” “哦。”裴糯缓慢抬头,眼神认真,问,“那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打到宠物那栏里去了。” 许畏在尝试喝水,闻言嘴被烫了个正着。 “……”稍微用手抵了下嘴,他放下杯子迅速拿走单子,坐下重新出单。 不再看他有点红肿的嘴唇,裴糯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