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吧,我啊,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走廊,转身靠在墙上,裴糯习惯性地搂紧小熊玩偶,感到指肚一痛,抬起来看。 许畏瞧着她,道:“走吧,去打针。” 裴糯屏住呼吸。 覆盖盈京的雪势在裴糯三人录笔录时变大了。 路边,一处被路灯照亮的垃圾桶前充满脚印和车辙印。 零落的雪花在灯光下有了光彩,像仙女身穿晶莹剔透的纱裙在跳舞。 它们落在地上,地上却没有什么仙女,只有一只毛发脏长的猫凑近垃圾袋,接着被人类丢来垃圾的动作吓得逃窜回灌木丛后。那里,几只小猫被冻得瑟抖,贴近自己的妈妈。 猫妈妈护着它们,就像人类护着自己的孩子。好像只有风最明白它们的无助,变得更加肆虐,欣赏着它们在人类世界无法解决温饱的窘境。 城市中央,裴糯打的车来了,她前脚坐进后座,看着也坐进后座的许畏道:“前面有座。” 她没去看许畏的表情,许畏竟没理她,更没动。 到医院前,他们没再讲过话。 医院候诊椅上,俩人隔了张椅子坐着,许畏拍拍刘海的雪,道:“先在这儿坐会儿。” 裴糯也拍着玩偶头上的雪,问:“为什么?” 两人此时的语气像在唠家常。 许畏一脸“真没办法,只好迁就了”,摸后脑勺,烦道:“等你做好准备。” 裴糯头没动,眸子往旁边斜,道:“瞧不起谁啊你!” 许畏掏手机,两秒后,一副有点想看好戏的表情,划拉着屏幕,语气很轻:“哦,那现在去。” 裴糯死掐手里的玩偶,瞪他,忍怒。 想看我出糗?才不会让你得逞! 裴糯的视线移到许畏握着手机的右手手背上,那条血道正是她的杰作。 她想,至少也得让他疼一下…… “喂,你的手不用消毒吗?”她一心想让他尝尝消毒水对伤口的刺激感,口吻不自觉地变夸张,道,“‘这么大’的伤口,不处理不行吧。” 许畏明显一怔,目光投向她。 两人中间坐了个拄拐杖的老人。 裴糯歪头看许畏,试图继续洗脑,道:“留疤就更不行了,快点消毒吧。” 几秒后,被自己盯着的男人不讲话,裴糯因为他的表情反应了过来,猛然坐正,瞄了瞄遮挡自己的老人。 妈呀,我这些话好像—— 她还没想完,许畏起身看着挂号机。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得到他欠揍道:“毕竟上面有你留下的细菌,是得杀一杀。” 他去挂号了,裴糯没有回怼,羞赧尴尬得想把腿上的玩偶捏碎掉。 我在说什么啊! 别会错意了,我只是想让你疼而已! 只有挂号机和印出来的挂号单知道,面前抽走单子和卡的男人唇角扬着。 到诊室后,医生对许畏伸在桌上的手保持沉默。 “你这。”他收回头,道,“根本没必要挂号。” 被迫跟进来的裴糯站在一边,看见许畏和医生说得客气:“我也这么觉得。” 扭头看她,他满脸写着“真烦啊”,道:“但有人非要小题大做。” 裴糯有点尴尬,瞪向他。 这个场景好像比刚才更容易让人误会…… 把骂人的话憋住,她小声说了句“发什么神经”,不过音量还是能被听见。 医生笑了下,道:“好吧,给你上点药。” 上药结束,走廊,许畏停在裴糯对面,顶着死鱼脸把那只手背伸给她看,道:“满意了没?现在可以打针了。” 裴糯的身体像开启防御机制似的往旁边偏,道:“你滚好不好啊。” 她这种气势很快不见了。 注射室前,不等许畏讲话,她背对门口把玩偶递向他,道:“帮我拿着它。”她做的事和刚才许畏朝她做的一样,只不过两人的位置变了。 视线里看不到许畏的脸,等玩偶被他迟疑过后攥住,裴糯立马撤回手转身走进注射室。 注射室的门被关上了,许畏像消化着她的举动,三秒后才放下手。 坐到椅子上,腿上横放着小熊玩偶,许畏看起来对这个自己曾送裴糯的礼物毫无优待,也对裴糯的举动没有后续的想法,看着手机。 他打字。 过会儿手机响了,他接通拿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