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朝月底迈进。 一个普通的课间,裴糯拿着一沓记录校猫的资料靠近一间教室,还没到就看到那间屋子敞着门,听到里面传来人声和走动的声音。似乎秦老师在组织他们做什么:“咱们尽量安静点。” 有人哈哈大笑,道:“差点把我撞死。快把球捡回来!” 裴糯探头看到讲台上的秦老师,道:“老师,给您资料。” 手里的东西是几天前秦老师让她整理并打印出来的。她刚刚去了校医室,秦老师不在,她询问后才知道她和心理老师一起在给几个班的委员做活动。 “哎,好。”秦老师起身接过她递来的资料,忽道,“裴糯,我们这游戏人太少,有点难做,你帮个忙吧。” “……”裴糯看向七八个陌生人,他们每人双手握着被切一半的水管一样的工具,并排紧挨,最前面的人握着一个兵乓球。 她对这个游戏有印象,她们班搞活动的时候做过——所有人都要在球离开自己的管道后迅速跑到队尾,让球继续沿着管道滚落,直到有人没接住,乒乓球弹落在地。 “呵——”搂着玩偶与几双陌生人的眼睛对视,她头晕目眩,秒怂,“好”字在嗓子眼变成卡痰音。 秦老师双手撑住讲台笑道:“你那个熊先放到一边吧。” “袄”字被裴糯咽下。她木讷地把玩偶放讲台上,玩偶失去支点摆烂似的躺下去,她走进人群中变成了哑巴。 挨在裴糯两边的恰好是一男一女。 游戏开始前,女生看到裴糯陡然握紧管道,像是恨急了谁,说了个人名似的:“……许,畏。” 她的手用力到颤抖。 “……”女生觉得奇怪,但没放心上。 过会儿,裴糯变成了队首,跑到队尾和右侧的男生刻意保持距离但管道连接着,男生看到她垂眼像要把管道看出洞来,骂道:“王八……” 男生:“……” 如此跑动几回,左侧的女生终于听明白裴糯在说什么了—— “傻叉许畏。” “王八许畏。” “千年王八许畏。” “鳖。” 女生:“……”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所以直接省略了是吧? 许畏是谁啊? 上午被迫丢掉玩偶和陌生人进行游戏的后劲儿,裴糯晚上洗漱时才觉得消去了。 把牙刷放回牙缸里离开洗浴间,她和打开门拎着快递,脸上敷着黑面膜的齐应月对上视线,指着她正要说话,齐应月道:“我见到虐猫的那个女生了,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应该是男朋友吧。”齐应月踢上门又道,“穿了件蓝色羽绒服。” “……”裴糯放下手,道,“你就这么出去的啊?她没瞪你?” “没有。”齐应月走近自己的床位,拖鞋踩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淡定道,“她和她男朋友被我吓一跳。” 裴糯:“……” = 这一天,许畏和林一维过得和平常没两样。 林一维是个闲不住的人,下班后回家待了几个小时,强拉着许畏出门吃了宵夜。 两人租的房子在旧小区里,每栋单元楼只有六层,没有电梯,每天都要爬上爬下。 尽管两人家里不差钱,但双方家长在他们实习后默契地采取了“你小子都能自己赚钱了那努力活着吧没钱了千万记得别找你爸/你妈我啊自生自灭就行”的教育方式。 两个大少爷从小接受的都不是溺爱教育,对怎么生存有数,选在住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房租便宜。 天已经黑了,楼梯间的声控灯很敏感,亮了。黄光从天花板上连着黑线的灯泡里发散,钨丝明亮。 空间里没有窗户但有一扇风窗,风扇呼呼转着,旋转间,被路灯照亮的小区景色的光与风扇旋转的阴影也交错着。 风吹动房山上的毛絮和尘土,灯泡上的毛絮也跟着动。 斑驳的墙面有很多小广告,以及用喷漆写出的内容,比如“换煤气138……” 许畏拐弯,被阴影笼罩了大半张脸,只有唇是露出的。他长腿缓慢迈上通往六层,也是顶层,通往自己家的台阶,看着自己的脚。 视线里,连帽衫的抽绳甩了下。 他突然像被墙上的东西吸引了,停步看墙,刘海下显冷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面无表情地眨眼。 墙壁上有一张名片似的东西,是一张贴的小广告,内容是代/yun/卖/luan和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