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 裴糯听手机里的女人道：“你接得太慢了。” “姑姑，我在午休，怕吵到别人。”站在宿舍楼前，裴糯边穿外套边道。 有人路过门口窃窃私语，裴糯扯袖子的手一顿，用力扯好，放下手。 她经常抱着熊在学院穿梭，大家会知道她也不奇怪。她想过会有人议论她，但当众被议论，说不难受是假的。 于是她忘了回应，惹得姑姑道：“你在听吗？十一长假回家一趟。” 裴糯费力道：“知道了。” “嗯。许家人肯定都在，你看着家，别跟他们说话。” “……好。” 许家人。 裴糯望着天想，她们家和许家，几年前还是好邻居。曾几何时，裴家也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现在，那座老房子只有姑姑在住了。 过几秒，裴糯转身，想，果然，没几个人能记住她的生日。 “记得把东西收齐，交到团支部去。”两节课后的课间，辅导员道。 走廊，裴糯抱着东西关上门。 齐应月打个呵欠，看她手上，问：“吃什么？” “吃——”裴糯正要回答，手机响了。 “喂？”她和齐应月往前走两步，秦老师在手机里道，“裴同学，你方便来一趟校医室吗？我在和那名同学交谈。” 虐猫的那个女生吗？ “好。”裴糯拿下电话对齐应月道，“我得去校医室。我给你点外卖，算上昨天的。” 齐应月把熊递给她，问：“行是行，但你一个人没问题？” 裴糯接过道：“没问题。” 有许畏送的这只熊在的话。 校医室。 “你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了。”裴糯一进去，就看到老师穿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道。 “真的对不起。”女同学在对面哭道。 “裴同学，你来了。”老师表情不太好，道。 裴糯站边上，问：“老师，怎么回事？” 老师复述，很快，裴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合租男友在校外养了宠物蛇，觉得是流浪猫没关系，就偷出去喂蛇吃？ “你……”裴糯宛如胸口要炸开，却说不出该说的话，因此痛恨起来。 为什么她一个人的时候，连愤怒都没办法完整地表达？ 女生抹泪在哭，手下面的眼突然看向她，露出笑容。 裴糯一惊。 他们学校……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虽然在哭，落的却是鳄鱼的眼泪。 裴糯死死箍住玩偶，玩偶仍然微笑。 有些人是活生生的人，却还不如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把熊当成许畏，她才能骂出来。就这么做吧！ 裴糯松开手。 “老师。”她问，“既然她承认了，那应该有惩罚吧？” 女生接着抹泪道：“我下次一定不会了，别惩罚我。” 老师把桌上的文件磕齐放到一边，平声道：“那些猫不是校猫，也算不上是我的。” “傻叉。”幻想着那张可恨的脸，裴糯用软糯的嗓音骂女生道，“别装了。” 女生呆住。 老师：“……裴同学？” 裴糯回神，抿唇。 骂得好！ 其实这么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只是被重度依赖症耽误了。 “那我叫大家一起保护猫，没问题吧？”她问。 下午，宠物医院，吃饭时间。 “你看群了吗，南大有人虐猫。”林一维问。 “虐猫”二字让许畏登时拿出手机看。 他们大学群里分享了一则公众号内容，他点进去，林一维比他看得快且细，惊呼道：“裴糯？！” “咳。”许畏被热汤呛住。 “喂。”林一维瞪大眼拿胳膊杵他，欲言又止。 “咳咳！”许畏偏头用力咳嗽。 林一维很好奇似的，道：“她胆子变这么大了？” 许畏咳个不停，脸都红了。 = 宿舍楼掩住黄昏。 宿舍内，齐应月指着被放大的图片，道：“你看这里。” 照片被放大的内容是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