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私心?”太后从太师椅上起身,缓缓倚住桌案,苍老的双眸炯炯盯住燕帝:“长春殿外有火油,意味着今夜这场火乃是人为,哀家想不出这宫里还有谁想置大皇子于死地。” 燕帝也从龙椅上站起来,凛然迎视着太后的目光:“母后这是在怀疑朕?”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不该怀疑吗?这燕国大半的江山可都是庭玉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他战死沙场,你却坐上至尊之位,倘若你真没存私心,太子立长不立贤,你为何不将大皇子立为储君?这么多年了,储位空悬,你当真以为哀家不知你安的什么心思?” 燕帝用指尖狠狠敲击案桌,敲出“咚”的一声响:“莫非母后今夜来此,是特意逼朕立宏基为储君的?” “倘若皇帝想自证清白,便请立大皇子为储君。” 燕帝嗤笑一声,坐回到龙椅上:“朕只解释一次,朕与长春殿大火毫无关系,朕也可以坦言,朕确实存有私心,但母后就没存过私心么?”他脸上露出不屑:“朕生母亡故时,朕不足一岁,后来母后嫁入洛家,又诞下庭玉,母后为了让庭玉越过朕的位分顺利袭爵,不惜让他比朕早一步成家,诞子,若没母后这一步操作,如今的大皇子又岂会是宏基呢?” 太后气得嘴唇乱颤:“若没庭玉,你又岂能坐上这把龙椅?” 燕帝语气戏谑:“但朕已经坐上了这把龙椅。” 太后气得胸膊上下起伏,往后退了一步,缓了缓:“好啊,皇帝今日总算是说了几句实话,哀家都记住了。”她说着拂了拂衣袖,又重复念了一句:“哀家都记住了。” 她说完转身踽踽走出了太和殿的大门,手中的拐杖将在地砖戳出“咚咚”的响声,每一个响声,都像要戳穿燕帝的胸口。 自此,太和殿与慈安宫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燕帝看着老太婆走出去的背影,狠厉地咬了咬牙,随后唤了声“夏德”。 夏德躬身进殿:“属下在。” “长春殿外的火油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德面露疑惑:“那火油看上去确实是人为,不过,属下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放火之人若真想烧死大皇子,随便在长春殿投几个火把便完事了,何故还要弄什么孔明灯引火,还泼什么火油,这不是故意的欲盖而彰么?” 燕帝握了握拳:“或许杀大皇子是假,挑拨是真。” “谁会有兴趣挑拨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夏德想了想,“莫非是武家人?”武家乃太后娘家。 燕帝饮了一口茶水,思量片刻:“或许是武家人背着太后秘密行事,也或许是武家人受太后指使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将大皇子推上储君之位。”他说着顿了顿,眉头微蹙,“更或许是向阳会的人在搞鬼,莫非,向阳会的人已混进了宫中?” 他“嗖”的一声站起来,“传朕旨意,关宫门,朕要一个个审问今日之宾客。” 宫门关上的那一刻,宫中各文臣武将皆神情大震,今日可是太后寿辰,宫中起火已是够晦气的了,皇上竟还要连夜将他们扣下,这究竟是何意? 直至众人被一个个叫去太和殿,这样那样地被问起长春殿大火时,心底的谜团才终于解开,原来皇上是想要揪出纵火犯。 只是前前后后面见许多人,问了一大圈,燕帝仍没问出丁点有用的线索。 他坐于案前,怔怔盯着不停跃动的烛火,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好似要击穿那萦绕在眼前的迷雾。 片刻后,他双眸缓缓抬起,眸中掠过一缕阴沉:“朕倒是忘了,那个唱南曲的人,不就是姓容么。” 夏德也霎时神情一亮:“属下现在就将他带过来。” 不过一刻钟之后,夏德匆匆返回太和殿:“皇上,那位容公子因连唱三支曲子,导致旧疾复发,已经晕死了过去,属下瞧着他那副病弱的样子,应该与长春殿大火无关,故尔便没强行将他带过来。” 燕帝眉头一蹙,“应该?你觉得他与长春殿大火无关,他便无关?” 夏德滚了滚喉头:“是属下……擅作主张了。” 燕帝绷着面色:“夏德你听好了,他姓容,今日哪怕是他死了,也须得给朕将他的尸首抬过来。” 他将“姓容”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夏德大声应了个“是”,躬身快速退出了殿门。 洛染正在宫内各处寻找容哥哥,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越是找不到,她越着急,急得后来也顾不上去找大皇子理论了。 她寻思着许是太后没听够曲子,又单独将容哥哥留在慈安宫里唱南曲呢,想到此,她提着裙摆蹬着金缕鞋匆匆去往慈安宫的方向。 才到达殿旁的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