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一听容哥哥又在拒绝自己,不开心地咬住唇瓣,心下一横:“反正我今日一定要接走容哥哥,容哥哥若不肯走,我也便不离开。”她说完擦过他身侧,毫不客气地进了屋。 屋内极其简陋,除了两张椅子一张茶案,便再无别物,少女早就口渴了,端起茶案上的一盏冷茶仰头饮尽。 钻心的苦味直抵脏腑,她闭眼瑟缩了一下,一时竟感觉自己被苦得快要窒息了。 容瑾忙放下砚台,倒了杯清水递过去:“三公主快漱漱口,好冲淡嘴里的苦味。” 少女心里憋着一口气,压根儿没接那茶水,瞪着一双圆圆的眸看他,“嘴里的苦能冲淡,那心里的苦呢,该如何是好?” “三公主……”容瑾垂目,清瘦的手指摩挲着杯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署令都答应了让你走,为何你不愿跟我走?我就那般的不能入你眼吗?”少女满脸委屈,扁着嘴,好似都快要哭了。 “不是这样的三公主。”容瑾的语气仍是不疾不徐,抬手将茶盏放上案桌,再用指尖轻轻将它推到少女跟前,“若三公主未经皇上同意,强行将冥臣带至公主府,这不但会让三公主遭受旁人的非议,同时也会惹怒了皇上,到时,三公主定要承受一些不必要的惩罚。” 少女一脸倔强:“我不在乎。” “但冥臣在乎。”容瑾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纤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语气温和而沉静,“冥臣希望三公主每日都过得愉悦、舒坦。” 少女撅起小嘴儿,“若没有容哥哥,我每日都过得不愉悦,也不舒坦。” 聊天一时陷入僵局,谁也说服不了谁。 容瑾沉默不语了。 他不说话,她也便不说话,唯有屋内的烛火在悄悄跃动。 片刻后,少女抬头,扑闪闪的眼眸里窝着一汪泪:“父皇打算让我去和亲,嫁给南蛮国那个年过五旬的国主,可我心里只有容哥哥一人,我不想去和亲,只想与容哥哥待在一起。” 她扁了扁嘴,声音变得哽咽,“还有外头那些人,她们都想着与我抢容哥哥,尤其是那个讨厌的何丽晴,还说我粗蛮无礼不知羞耻,说我配不上容哥哥,她们都欺负我。” 少女说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哗哗而下,从眼角流到下颌,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湿乎乎了。 她一哭,他眼里便显露出无措。 “三公主……别伤心。”他朝她靠近了两步,从袖间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棉帕,想给她擦泪,却又觉得唐突,只得用掌心摊开棉帕,半倾着身体,再将棉帕托到她面前。 少女压根不理会他托过来的帕子,自行用衣袖擦了把泪,擦得眼圈红红的,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连容哥哥也欺负我,动不动就把我往外推。” 容瑾抿了抿唇:“我本也是……为三公主着想。”他一时竟忘了自称“冥臣”。 少女闻言又委屈起来,泪水再次哗哗而下:“可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三公主……” “你给我擦泪。”少女哭哭唧唧,一把推开他的手掌,朝他靠近两步,将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抬到他胸前。 两人距离太近,他情不自禁地要往后退,少女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跟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一张美艳而悲伤的小脸就那么挂在他胸口上,水濛濛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容瑾似乎不知该拿眼前的少女怎么办才好,无措地侧过脸,避开她的注视,片刻后缓了缓,又将脸转回来,抬手用棉帕轻轻给她擦泪,一边擦,一边低声道歉:“三公主,对不起,都是冥臣的罪过。” 他的动作真温柔,一点一点的,像生怕将她擦碎了似的,擦完了泪,又给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少女的肌肤又白又嫩,被他这么一擦拭,显得愈加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了,“那容哥哥到底跟不跟我回公主府?”她气咻咻地追问。 容瑾抿了抿唇,将棉帕收回掌心,终于低声应了个“好”。 少女瞪大双眸,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哥哥这是答应我了?当真?” 容瑾凤眸低垂,再次轻声应了个“是”。 转折来得太快,少女一时喜不自胜,明明才哭过,这会儿却眉眼一弯甜甜地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她一头扑进他怀里,脸颊靠在他胸膛,双手在他腰后相接:“容哥哥,我好开心呀。” 容瑾全身一僵,双手无措地悬在身体两侧,连气息也跟着发紧了,“三公主……” 少女沉浸在无边的快乐里,压根儿没感受到他的无措:“容哥哥,我要与你白头到老,还要给你生娃娃。” 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