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略微躺了一会儿,采薇在和芍药和另两名婢女说着物品摆放的习惯,顾昭看着她忙前忙后操持,笑着朝她眨了眨眼,“咱们采薇姑娘越来越能干啦,歇会儿吧,这一日哪里收拾得好,我看要用到的都归置好了,过来喝口茶。” 采薇接过她递来的茶盏,一气喝下,“今日总要收拾个大概出来的,免得后头再弄得乱糟糟的,娘子住着如何舒服。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收拾,娘子先睡会儿,我到时间来唤娘子。” 顾昭乖乖的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小几上,微闭双眼,嗯了一声。采薇替她把门掩上,绿萼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主动守在门口的位置。 林氏给的丫环芍药话不多,但很是细心,随顾昭到莳花馆的时候就问采薇要了顾昭平日最爱的熏香,她亲自燃了熏香沿着屋子各个角落都熏了一遍。 顾昭还以为自己刚到一处地方肯定睡不着,但闻着房内熟悉的,她最爱的腊梅香味,很快就睡沉了过去。 等采薇进来唤她起来重新梳洗后,芍药领路带着顾昭又去了林氏的北院。 到了晚间用膳,顾昭才真正见到了这位威震北方的冀侯裴踱。 征战沙场、权谋在握的气势集于一身,他一进屋所有人纷纷站起来行礼问安,他颇是随和,一双裴家人标志性的凤眼看向顾昭,微微点头,带着笑意,“以后这定北侯府就是你的家,安心住着,有任何事,我与你姨母都给你担着。” “多谢姨父。”顾昭乖巧行礼。 定北侯身后跟着一名翩翩公子,一身象牙白素缎长袍,眉目疏朗如清风拂面,与裴曜给人冷硬的感觉不同,“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她看到这个表哥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虽说好多错综复杂的姻亲她都唤的是表哥,但这个如假包换,才是真正的她的表哥。 就像她第一次见裴珍一样,她对裴章也觉倍感亲切。 这个表哥未及弱冠,长相结合了姨母与定北侯二人的长处,如玉如琢,笑得亦是温和无害,对着顾昭侃侃而谈,“园子里养了两只梅花鹿,珍儿最是喜欢,常常领闺中密友来喂,吃得老胖了,表妹改日也去看看。” 顾昭感受他的善意,笑着应了。 “如晦呢,咱们等等他吧。”整个裴家大房独缺了裴曜一人,林氏开口提及。 定北侯落下话音,“不必,朝廷的给事中还在驿馆,他去打点去了。” 等菜上齐,桌上立即噤声不言,待到定北侯用了第一筷之后,众人才开始用膳。 虽不发一言,但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家庭氛围让顾昭觉得很是怀念。 林氏是江南人,她最爱的还是江南小菜,顾昭见桌上菜肴在几人面前摆开的风格不同。 才明白应是每个人爱吃的不一样。 林氏身边服侍的玉珍姑姑对她颇为照应,但凡顾昭目光停留过的菜肴,这位姑姑总会替她夹到碟子里,顾昭虽不曾开口,但是轻轻侧头,对着玉珍姑姑轻笑点头,以示感谢。 顾昭在这里住的很是舒服,她来之前准备了礼物的,这几日就由裴珍带着在每个院子里串门,再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 她与裴珍很是投缘,私下里又将自己珍藏的一块玉佩送给了裴珍,“拿去压裙摆吧。” 她让采薇提前找出装在盒子里的,雕作双鱼的玉佩,连同盒子一块递给了裴珍。 “这是羊脂玉?”玉润生辉,放在手中莹莹起光,雕刻的双鱼神态活灵活现的,很是讨喜。 她笑盈盈收到荷包里,“我会爱惜的,谢谢阿昭姐姐。” 裴府里住着三房人,定北侯是大房,二老爷和二房的郎君在几年前与回纥对战之时都战死了,就是裴曜扬名四海的那场战役。 二房如今就剩一个二夫人和她的女儿了。 二夫人自夫君过世后,便搬去郊外的大慈寺去住了,再没有踏足定北侯府。 大娘子是巾帼英雄,不爱红装爱武装,常年在军营里呆着,她父兄原先的部下如今是由她带领。 这些消息顾昭却不知道了,没想到这世间当真有女子领兵打仗,她心里油然敬服。 二房的礼物就不用去送了。 三房的三老爷和二郎君如今在外任职,还有个五郎君年纪尚小,在学堂里念书。 裴珍领她去三房先是拜见了三夫人,将她送的布帛奉上,才跟着去了顾二娘的闺房里小坐。 她性子有些腼腆,但也很是周到。还将自己绣的荷包送了一对给顾昭。 顾昭道谢后收下,她不善女工,因此给同龄的女子准备的都是一对珠钗,只是样式各有不同罢了。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