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气势汹汹,蒹葭与采薇哪里敢使力拦她。 顾昭穿过八角月门,刚踏入一道小径,恰好遇着裴曜侯在此处,顾昭欲要从他旁边经过,裴曜将她手中木棍轻巧夺下,甚至没有碰到她一片衣角。 顾昭梗着脖子怒视他,视死如归,心想怎么哪都有他。 顾昭抬起袖子,捏了捏藏在里边的匕首,大步进了风禾院。 王衡郑融与她目光相接,一时都被顾昭皮囊震慑,久久没有言语。 还是顾昭开口打破僵居难破,“是哪位郎君要替我说亲?当着我的面说吧!” 这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之下亦是无数的暗流涌动,不知多少势力博弈之后,最终以太后名义下了一道懿旨。 就在此时,司礼太监一行人到顾府郑重宣旨,封顾昭为长乐县主。 拔高她的地位,那么这颗小小的棋子便也有了一些外力加持了。 她深知皇权弱势,但她更加弱小,实在太需要这个虚名了,至少能镇压住一些魑魅魍魉。 顾昭接过旨意后,顾大郎君取下腰间的玉坠塞给了司礼太监。 这太监贺了几句顾昭,又恭敬地向几位郎君告辞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顾昭缓缓踱到王衡跟前,“不知以县主之身给平南王三公子做妾如何,王郎君。” 王衡识趣作揖,微微一笑,“恭贺长乐县主了。在下刚才不过是玩笑之言。县主不要放在心上。” 王衡看着眼前少女一身碧绿春衫拂至眼前,与那日在流水宴见过柔柔弱弱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举一动莫不鲜研,当真是不可方物的美貌。 顾昭冷哼一声,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天色不早了,“王郎君好走。” 说罢转头便离开了。 一旁的郑融看得目瞪眼呆,惊异于这顾五娘当真是老天爷精心捏造的人,脑子缓缓转着,想到来时王兄还对这顾娘子不屑一顾呢,怎地突然要开口替她做媒了。 裴曜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平南王妃果然所言非虚。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孟三还未曾提及要求娶之事,王兄怎地贸然提出?”郑融倒是好奇了。 王衡此番临时起意,也是被郑融那番话说动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有了成人之美,原想着也是弥补顾五娘,谁知她竟这般不识趣,辜负孟兄一番心意。 不若咱们去请孟兄喝酒吧,也给他说说今日情形,这顾家是仗着有裴大郎撑腰才敢这般放肆吧,连平南王三公子的脸面也敢驳。” “王兄所言极是,看来我之前猜测裴大郎君与顾五娘之事也算是有苗头。” “走吧,喝酒去。” 花满楼,洛阳城中最为豪奢的青楼,王衡三人选了一间上房,其间装饰丝毫不输洛阳贵族,这寻香阁便是其中一间专门招待身份贵重之人的。 此时的寻香阁中,灯火通明,笙歌漫舞,是与这兵荒马乱世道是截然不同的一面。 美酒盈樽,佳人在怀。 水袖朱裙不堪握,满堂红绡步生莲。 天际黑成一片,原本极重规矩的王相府中突然就闹腾起来,小厮一路跑着,“相爷,相爷,大郎君被刺杀了,大郎君……。” 王邑此时在书房与重臣议事,此时也顾不得被打断,面色沉重唤进去传话之人,“如何了,说清楚。” “大郎君与孟三郎、郑家大公子被刺杀,大公子将人带回相府了,此刻正去传宫中太医。伤势如何还需太医诊断。”那名小厮喘得不行,但还是替几位郎君掩盖了一些。 “刺客呢,可有抓住。”郑太尉知道几人性命无忧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刺客如何了。 “刺客扮作一名舞女,在近身时将孟三郎刺伤后破窗逃了,大郎君已经让京兆尹封禁洛阳所有城门了。” 王邑回过神来,“另几位来洛阳朝拜的郎君呢,可都无事。” “大郎君派人一一前去问了,消息应是快回来了。” 王邑缓缓舒了一口气,“谁敢在洛阳行此龌蹉之事,严查此事。若是让老夫知道幕后主使,必然将其抽筋扒皮。” “相爷消消气,好在几位郎君性命无虞,相爷是扶大厦之将倾的人,可不要气坏了身子。”王相府中的一名幕僚好言相劝。 其他人纷纷附和,“还请相爷保重。” “哎,国事惟艰,老夫也只能斗胆做一回,待到明日上朝再向陛下通禀此事。 诸位大人还请先回去休息,明日朝堂上还需诸位协力。”王邑朝着几位大臣拱手。 随即与郑太尉一同匆匆赶往王大郎的院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