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奔头。 于是艰难又顽强地活着。 歇了一会，姜悦把女人扶起来。 一行人走了两天，终于看见了希望。 远远就看到了永城的城门。 路上的流民更多了，有些已经不走了，停在路边。 姜悦和肖玉看着面前的景象，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他们都没走散，一直跟着。 俩人很快到了城门口，才发现下面挤了几百个人，都是流民。 永城城门大关。 姜悦眯了眯眼，低声道：“难道封城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伯转头看向她。 “小姑娘，今天刚到？” 姜悦点点头。 “诶，别等啦。前两日县令下命关城门，不让流民进啦！”老伯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让进了，为什么？”姜悦皱起眉头。 老伯叹了口气：“太多了，这几日数千个流民都来了永城。” 姜悦皱眉，一转头，便见肖玉正盯着城墙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他好像见过。 记忆中模糊的场景，在此刻与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合，清晰起来。 那日正是艳阳天，他们骑马在永城旁边的密林狩猎。 他身着黑色暗纹缎袍，金丝滚边绣着四爪蛟龙。剑满弓，冲着丛林深处飞去。 片刻后，林中传来啸鸣。 归来时，他手中提着鹿头。 永城门口，他在马上回头看去，身后是几匹汗血宝马，马上之人身着黄色蟒袍会服，手中提弓，正向他拱手作揖。 城门之上，当朝天子挟众嫔妃，正面带笑意点头。 一幕幕场景飞快闪过，如流水般朝他奔涌而来。 肖玉头痛欲裂，只觉得霎时间天旋地转。 姜悦赶忙上前扶住他，到一边坐下。她眼睁睁看着肖玉面色逐渐惨败，整个人似乎陷入梦魇一般 “你怎么了？肖玉！醒醒……”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肖玉猛然抓住姜悦的衣袖，睁开眼。 头顶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耳边是嘈杂的众人。 肖玉大口喘着粗气，看见姜悦焦急的眼神，恍然回神。 “你怎么了？”姜悦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问道。 肖玉目光盯着城墙，脸色一分一分阴沉下去。 他，是当今三皇子。 那日狩猎后，父皇在御花园庆宴。众人酒后晚归，半夜有个小厮来报，说母妃突发胃病，让他前去侍疾。 他刚出门转上小路，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就已经是海边，他见到了姜悦。 肖玉缓缓回过头，在姜悦乌黑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想起来了。”他淡淡道。 姜悦看着他，一时失语。 他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自带疏离矜贵。 姜悦缓慢从怀中拿出玉佩，笑了笑：“幸好没丢。” 玉佩上还带着她温热的体温，肖玉接过，目光落在上面的龙纹配饰上。 普天之下，皇室才能用龙纹， 所以，她当初没有卖掉。 肖玉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姜悦笑了，她似乎看出了肖玉的情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管你是谁，你都欠我十两银子。” 肖玉神色慢慢地放松下来，忽的笑了。 “之前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得起，现在能确定了。” 二人对视而笑。 似乎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在姜悦眼中，他依然是陪自己走过千山万水的肖玉。 在肖玉眼中，姜悦依然也是那个赤诚勇敢的小渔女。 两人沉默良久，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涌动的情绪。 姜悦率先别过脸：“永城如今已经不让人进了，难民越聚越多，恐怕会出事。” 肖玉点点头：“放心，我带你进城。” “那他们……”姜悦神色担忧。 肖玉笑了：“像从前一样，遇到问题，解决问题。” ?姜悦点点头，稍稍安心下来。 姜悦回头，将众人聚集在一起，进入密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