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漏液时候赶到,太医令已经到了,他诊完脉,立刻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道:“皇后娘娘恕罪,和贵人这是小产的脉像啊。” 皇后脸色铁青,道:“白天的时候太医来看过,只说是风寒,怎么没看出是喜脉?怎么还开了治风寒的药?都该死!” 周围伺候的人呼啦啦跪了一片,茜茜左右看看,刚要跪下,就被皇后一把拉住,道:“福晋,你去看看和贵人。” 茜茜走到暖阁里,看到法蒂玛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姣好的面容都痛得扭曲了。边上的医女道:“和主子,这胎已经保不住了,奴才斗胆,给你用药催下来罢。” 法蒂玛艰难地点点,茜茜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唤了一声“法蒂玛。” “茜茜。”法蒂玛抓住她的手,眼泪都溢出来了“我刚刚太痛了,想找人去唤你来,但是想到你已经睡下了,怕打搅你…结果后半夜见红了,还是请了皇后和你来…” “我不要紧的,法蒂玛。”茜茜轻声说:“我只是担心你,在这个地方,我唯一担心的人就是你和明瑞。” 医女端来煎好的汤药,法蒂玛全数饮下,不一会儿便发作起来,法蒂玛痛得连连哭号,浑身都是冷汗,皇后在外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对医女道:“好歹给她用银针镇一镇罢。” 趁着疼痛的间隙,法蒂玛拉着茜茜的手,断断续续地道:“茜茜…这回之后,我怕是以后都不能生了…” “为什么?”茜茜问。 “我嫁给霍集占之后,曾经怀孕过两次,但是都小产了…”法蒂玛惨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他的那些妻妾算计我,还是我自己体格子弱…但是到了这儿,一个不慎,又落了…想来是我命该如此…” “法蒂玛…”茜茜低下头,发丝几乎垂到她的脸上“你会没事的,你的真主阿拉保佑你。” “茜茜…”法蒂玛已经痛得没力气了,她睁着眼睛,喃喃道:“你的富察明瑞回来了吗?他出去有半年了罢,今年能回京城陪你过年吗?” “他…他很忙…每天都很忙…”茜茜感觉一阵难过,她低下头安慰道:“但是他说很快事情办完了就来京城接我,到时候你也能看到他…” “真好啊,真好。”法蒂玛喃喃道:“虽然我没有爱上皇帝,但是如果现在他能来看我一眼,那我将多么高兴,多么感激他啊…可是我只是一个妾室,我甚至没有资格让他为我难过…茜茜,我好羡慕你啊,你是明瑞唯一的妻子,但是我却从来都只是别人的妾室…”大颗大颗的眼泪嵌在她眼角,茜茜替她擦去了。这时候医女轻声来报“和主子,您已经把胎儿产下来了,月份小,还没看出男女,您要看一眼吗?” 法蒂玛疲惫极了,只道:“没福气的东西,还看什么呢?看了也是白伤心,送出去罢。” 茜茜坐在床边上,等法蒂玛睡过去了,这才走出来。皇后等在外间,熬了一宿,她的气色也很差,见到茜茜出来,便问:“和贵人怎么样?” 茜茜道:“她伤心极了,又累极了,很快就睡过去了。” 皇后叹道:“刚刚御医也和我说了,说她之前也流产过,之后再想有就难了,也是一个苦命人。”她想了想,道:“等万岁下朝了,来翊坤宫的时候我和他说说罢,看万岁怎么想,我只能争取给和贵人晋些位份,也是表达我一片心意了。” 下午的时候皇帝果然来了翊坤宫,皇后亲自给他端来雨前龙井茶,温声道:“想来万岁也知道和贵人的事情了,还请万岁放宽心思,不要太过伤心。” 皇帝喝了半盏茶,看一眼她的脸色,道:“你昨天熬了一夜,也受累了。” “臣妾不累。”皇后温婉地低下头笑了笑,道:“臣妾想着,和贵人这胎没的突然,她本人也很伤心,要不要给她嫔的位份,以示安慰呢?” “这些小事,你做主便是。”皇帝自己剥了个栗子,将栗子肉塞给皇后,道:“吃罢。” 皇后笑了笑,低头吃栗子,暖阁里一时间静悄悄的,皇帝突然道:“朕听御医说,和贵人以后怕不能生了?” 皇后心中警钟大作,她放下栗子肉,轻声道:“万岁是觉得和贵人不能有孕,所以不再喜欢她了吗?” “看你说的。”皇帝失笑,道:“在你眼中,朕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君主吗?放心罢,和贵人侍候朕也有苦劳,人又生的标志,明年选个好日子,就册为容嫔罢。” “臣妾代和贵人谢过万岁了。”皇后离开暖炕,俯身要行礼,刚弯下膝盖就被皇帝扶起来。皇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你如今真的越来越像个皇后了,以前你从不这样多礼,怎么?和那群嫔妃一样,见了朕就像老鼠见猫似的,怕了?” “那是因为弘历越来越像个皇帝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