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常情罢了。” “好一个人之常情。” 梁九功略有深意地慨叹一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用佛尘的榆木手柄,敲了敲酸胀的肩头。 太监总管平日里当差,要么在康熙帝跟前躬身伺候,要么在门外站桩候着。一整日当差下来,浑身哪哪都酸疼得紧。 云卿瞧着他疲惫的背影,眸子闪了闪,追上去:“梁谙达,您若不嫌弃,我帮您捏捏肩吧。” 她之前留意到卫姑姑有想晋升管事嬷嬷的打算,如果能得梁九功一句提携,定然事半功倍。加之梁九功如今对她的印象不错,云卿决定乘胜追击。 …… “你这丫头,竟还有这等手艺。” 乾清宫后罩房,当值宫人临时落脚的小隔间,梁九功坐在圆凳上,被一双小手按摩地浑身舒适畅快。 “之前在家时,曾给祖母按过。” 云卿一语带过,没多作邀功,但梁九功看得出,小丫头定是个有经验的老手。 他回忆起下值前,康熙帝挑灯批阅折子时的疲惫神态,心里有了惦记:“你且等等杂家,先别急着走。” 见梁九功脚步急匆匆远去,云卿不明所以。但御前大总管都发话,她也不好违抗命令,遂坐下来喝上半盏浓茶,强行提神。 茶喝完,梁九功也回来了。 “丫头,你跟杂家来。” “……是。” 云卿半知不解地随着梁九功往外走,当随着他来到乾清宫前殿朝晖堂门外时,心里咯噔一声,忙压低声音问:“梁谙达,这是……” 深夜子时过半,朝晖堂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万岁爷这几日白天陪伴太子殿下,奏折政务都堆积到夜里处理,身子疲乏。杂家已禀明万岁爷,你按摩手法得当,能伺候一二。”说完,不等云卿答复,便朝里头压低嗓子禀告:万岁爷,人带来了。 “进。” 低沉雄浑的男子嗓音,简短有力。 如当头一棒,狠狠砸在云卿头上,只觉眼前金醒直冒! 呵! 她不过是想算计个管事嬷嬷的差,梁九功却转头就把她卖了? “还不快进去。”梁九功催促地轻推了云卿一把。 云卿欲哭无泪,但也不敢抗旨,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朝晖堂。 想着康熙帝厌恶她这张脸,她还特意微直身子,露出半张脸。心想着没准康熙帝瞧见后,会直接将她轰出来,那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哪知,康熙帝这会正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根本没睁眼。 云卿:“……” 前世今生,这是云卿第一次进乾清宫的朝晖堂。 朝晖堂位于乾清宫主殿的东边暖阁,打西侧进门。正对门口的东侧墙壁处,摆放着多宝阁置物架。靠北是一张堆满周折的长条书案,南边靠窗处是沾满整面墙的硕大罗汉床。罗汉床上铺有明黄色细软,靠垫软枕,以及摆放着茶点的四方小木几。 康熙帝此时就躺在罗汉床上,一身龙傲九霄的宝蓝色便装穿在他身上,不显老气,平添几分成熟沉重感。 云卿借机瞥了眼,不似中年后的康熙爷神色凌厉威严,年少的康熙帝朝气不凡。 精致五官如刀削,闭着的丹凤眼斜长入鬓髯,与二十出头的胤礽有着六分神似,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难怪能迷倒后宫一众女人。 “奴婢见过万岁爷。”云卿磨磨蹭蹭,最终还是走到罗汉床前。 康熙帝仍是没睁眼,“开始吧。” “……是。” …… 云卿心里虽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真的伺候起康熙帝来,也得屏息凝神,集中全部注意力。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已经阻了卫氏满门的荣耀,如今决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侍候的人都被梁九功遣下去了,朝晖堂此刻静悄悄的。 康熙帝此刻视觉、听觉都暂时派不上用场,触觉与嗅觉无形之中被放大。 按在身上的一双小手柔若无骨,并无多大重量,但手指法力经验老道,稳稳按在穴位上,很是纾解疲惫。 小手的主人身上散发着浅淡好闻的香气,流转在空气中,似雨后竹林般沁人心脾,同样也有解乏的功效。 深夜批阅的劳累身子,渐渐变得轻盈,大脑则安逸地慢慢恍了神。 御前向来都是太监侍奉,乾清宫的宫女都是备给年幼太子的,故而这会的康熙帝,恍惚以为自己处在哪个嫔妃的温柔乡里,难得有兴致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