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主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
秋澈无语一瞬。
随即目光下移,又皱眉道:“你拿麻袋干什么?”
玉砚眨了眨眼,比她更茫然:“啊,您让我们随时准备着听候指令……原来不是要绑架公主吗?”
秋澈:“……”
玉砚语气兴奋:“我看长公主年纪也不大,怕她不喜欢,还特意挑了个妃色的呢……怎么了,不合主子心意吗?”
后面一句,又徒然忐忑了起来。
“我不是要绑架……算了。”
秋澈闭了闭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将怀里昏睡过去的人送过去,“带她走。”
随即立刻又补了一句:“把你那破麻袋扔了!”
“哦。”玉砚忙不迭把麻袋打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姐姐说了,这麻袋
花了10文呢!
主子现在又没俸禄,坐吃空山的,还是得省着点。
她麻利地塞完。一只手架着昏过去的李青梧,转身就要走。
又忽然顿住。
她疑惑道:“我力气也不小啊,怎么抱不动这公主?”
秋澈:“……等一下。”
玉砚茫然地转头,看见她扛在肩膀上的人竟然已经睁开了眼,旁边垂下来的一只手,正拽着秋澈的衣袖。
正是这只手,阻碍了她运轻功飞起来的动作。
“不要……”
李青梧趴在玉砚肩膀上,眼睛虽然睁开了,却是满眼血红,还带着一点泪光。
她扯着秋澈的袖子,艰涩地一字一句道:“不要把我,交给别人。”
“我只要……你。”
她近乎哽咽地在喉咙里囫囵滚了一圈,喃喃般念着她的名字:“——秋澈。”
“……”
秋澈在玉砚震惊的视线里,复杂地看了李青梧两眼。
随即扯了下自己的衣袖。
扯不动。
还被李青梧拽得更紧了。
她看着弱不禁风的,力气怎么还不小?
秋澈不得已,长叹一口气,扯着自己的袖子,正视李青梧道:“她们都是我的下属,不会伤害你的。”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须臾。
李青梧仿佛明白了什么,许久,垂眸。
然后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她袖子的手。
“……嗯。”
这就信了。
不是——这就信了?
主子说不会伤害她,连证据都没有,也不安慰几句“会没事的”之类的废话……她就这么信了?!
玉砚震撼地心想,她姐姐常说她太单纯,不懂看人脸色。
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单纯的人吗!!!
“走吧。”秋澈催促了一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万事小心。”
“好。”
秋澈最后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理了理身上已经有些皱的长衫,转身,施施然地往宴席的方向去了。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秋初冬跪在地上,惶恐道,“草民以性命起誓,那绝对是长公主!”
宴会上的歌舞已经停了,李式坐在上首,环视了一圈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家眷,听着秋初冬信誓旦旦的保证,脸已经黑了个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说他的长女正在趁着换衣服的空挡在御花园与人苟且?
他不要脸的吗?!
李式咬牙切齿道:“若有半句虚言——你该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秋初冬忙不迭地应了,眼中却闪过几分心虚。
他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两个白花花抱在一起的人影到底是谁,就急匆匆地来报消息了,生怕错过了好时机。
但在宫中敢如此放肆的,除了中了药的长公主,也应该没有旁人。
秋初冬强行镇定下来,安慰自己,不会有问题的,他亲眼看着秋哲把那杯掺杂了助兴成分的酒喝下去,亲眼看着他去了御花园找人。
不会有问题的,嗯。
李式冷哼一声,起身拂袖:“那朕便去看看。”
“陛下,”吴如生起身行礼,垂下来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道,“老臣觉得,不如让在座诸位一同前往查看——是真是假,也能分辨个明白。”
李式脸色难看。
明知这是皇家丑事,还要众人一同前往,这不是存心想让他丢脸吗?
怪不得今日还和太后一样迟到。
这个吴相!果然是生了异心!
但他还没说话,太后便淡淡道:“哀家看这就不必了吧?”
“乐和若是还在更换衣物,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去寻她,说得难听些,便好似青楼捉奸——若此事乃空穴来风,如此一番,对她的名声可不好听。”
吴如生目光闪了闪,也不再多说,面露歉疚道:“是老臣考虑得不妥当了。”
最后还是贤妃和皇子皇女们留了下来,李式带着太后,和几个太监宫女一起一同前往了御花园。
当然,也带上了指认看见了长公主的秋初冬。
路过假山处,皇后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