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口。” 李伯走得很慢,走一步颤一下。 庄黑没有伸手去扶,只是落后半步跟着。 见到一棵老槐树,就到了村口。 村口聚集了一批人,还有一批动物:鸡、鸭、猪等 那些人见了李伯,先叫了一声村长。 李伯空着的那只手往前一挥,庄黑会意,往前站了一步:“杀鸡鸭的先拿回去。杀猪得排到前面。” 话音落下,聚在一起的人自动分成两列。手里提着鸡鸭的人也不走,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李伯在槐树下的一条矮凳坐下,拿出烟杆敲了敲,放进一些烟丝,也不点火,就在嘴里叼着。年纪到了,抽不动,再说烟草也贵,这年头抽不起,闻闻味道就够了。 两个壮实的庄稼汉子将猪绑上放在河边的屠宰架。 庄黑将腰间的布包取下,一甩,露出里面锃亮肉钩和杀猪刀。他习惯左手握刀,右手拿钩,马步一扎。腰腹部用力,气沉丹田,手起刀落,一抹血色在空中绽开,挣扎嚎叫的声音变成呜咽,然后消失。身旁有人拿了个木盆,将泵出的猪血接住。 李伯眯着眼睛,叼着烟杆:“还是心善。” 身边站着的人笑成一团:“屠夫杀猪,居然还心善?这世上怕是没了心狠的人。” 另一个人不乐意了,争辩:“杀猪给谁吃?不进你肚子?” 庄黑那边不知道两人因他争了起来。 猪血已经刘尽,他用肉钩钩住猪上颚,猛地一提,两三百斤的猪被举起挂上架子。接着就是利落的分割,内脏被取出,用木盆装好,妇人端去河边清洗。刀在骨头和肉之间游走,分离出两片完整的猪肉,两片肉被旁边两人抬起,放在一块木板上,周围早安排有人处理猪毛。等这一步完成后,庄黑才将猪肉分解成小块。 刀上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但庄黑还是习惯性地想拿衣服擦擦,但在看到衣服上的针脚细密的补丁后,还是走了几步路,捡起包刀的布条,去河边洗刀。 李伯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又熟练了些。” 庄黑:“吃饭的本领,自然是要练的。练的多了,自然就熟练。” 李伯:“是这个道理。”这个世道,没几分本事,早就活不下去。 几句对话结束,两人就安静对着河坐着。 庄黑细心把刀包好。 李伯看他:“不换把刀?” 庄黑:“师傅给的,留着是个念想,再说,也挺好用。” 李伯用拐杖指指庄黑身上的补丁:“也是时候改成家了。” 庄黑难得有些羞涩。 “庄黑,快些,赶集!” 李伯姑且放过他:“去吧。” 庄黑如获大赦,卷了刀,几步跑开。 李伯珍惜地收好烟杆别在腰间,念叨了句:“还是心善。” 猪肉被分解成小块装在四个箩筐里面被挑着走了四五里地送到集市门口。 进集市前先要验证身份信息,然后还要检查货品,接着缴纳一个铜板获得一枚铜牌,算是通行证。庄黑交了三块铜板,招呼着两人七拐八拐找了个好位置,支起肉摊。 忙了一早上还没吃上口早饭,隔壁买的馅饼香得很,庄黑买了三个,挨个分了,勉强算是填饱肚子。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