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轻非这种天之骄女,得到的来自男男女女的爱慕太多,因此并不觉得这玩意儿多么珍贵。而她本身又自幼独立,亲情与爱情都离她太遥远,心底对于亲密关系不说抗拒也是陌生的,卫骋已经是她人生的意外了,他让她愿意迈出步子从零开始学着去爱、给予信任乃至依赖、一点点打开自己的内心——可她依然不能理解也难以想象为什么有些人仅仅因为所谓爱情,就甘愿为对方奉献那么多。 大抵卫骋这种自小在爱里长大的人天生拥有无穷的热忱和丰沛的情感,还能多出这么多的爱倾注于她,可她本身拥有的就很少,一大半填补给了自己,只能再予他很少的余量,这么一对比根本不够看,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提出分手,卫骋震惊又诧异,她给的理由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就说:“好,既然你说对我感到亏欠,那补偿的方法很简单啊,支持我的选择就可以。我选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只要好好接受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易地而处,我不会为你做到这一步。”谢轻非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卫骋诧异道,“我不在乎。” 谢轻非说:“我在乎,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为我牺牲。” 她向来说一不二惯了,决定要分手也就不会因他的不同意而动摇。因为僵持不下,她甚至搬出了当初在一起时他的承诺:我只要你一点点的爱,余下的我会用尽一切去填补,如果有一天你连这点爱都不想维系了也没有关系。 “所以,你其实是不爱我了,对吗?”卫骋很平静地问。 他大概只会因为这一个理由放弃,所以谢轻非点头说是。 卫骋就真的说了好和没关系。 自此有三个月谢轻非都没和他见面,日子恢复了单身时的模样,她诚然本就不需要有个人不管多晚都在家等她回来,受过的伤也不会因为有人关心就立马变好,一个人能解决99%的事情,剩下1%想想办法也能搞定,所谓伴侣,并不是生活必需品。她还少了愧疚和压力,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可是现在轮到她自己亲眼看到卫骋受伤,似乎穿越时空去与从前的他共情了。这一点点小小的皮外伤,肇事者不会心存愧疚,受伤的人也并不放在心上,她却感到很疼,宛如一把钝刀子沿着她心口反复地割。 点好的菜一一被端上桌,谢轻非拿起刀叉静默了会儿,开始把餐盘里的东西往他盘子里堆。 卫骋“哎呦”了一声,十分无可奈何:“还没吃就挑嘴,别告诉我你是要减肥。” “你上次不是说爱吃这几样吗。”谢轻非埋头切肉,低声道。 卫骋愣了好长时间,受宠若惊地咧开嘴,笑道:“诶谢轻非,你是不是想跟我复合但不好意思直说,所以迂回地暗示我啊?” 谢轻非好笑道:“我平时对你是有多差,让你因为几口菜联想到这份儿上。” 卫骋有点难为情地垂下头:“我只是太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气氛被他这一句话搞得沉重起来,他眉宇间的落寞也不再加以遮掩。 谢轻非划动西餐刀的动作变得很慢,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 半晌,她才开口:“卫骋。” 他立刻看过来。 将要出口的话变得无比艰涩,谢轻非感觉手握的刀叉手柄都因汗湿滑了。 但最终还是望向他的眼睛,在他的期许中淡淡道:“以后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少联系比较好。” 卫骋听到这么个答案,连失落都来不及上脸。他盯着餐盘沉默了几秒,叉起她给添的菜一口一口往嘴里喂,他的用餐礼仪很好,甚至于还有些赏心悦目。完成任务一样把盘子里的菜吃得精光,好像在表示自己很听话。 不止这方面听话,她其他的话他也不会违逆。 谢轻非张了张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默默塞了块切好的牛排到嘴里,嚼着嚼着索然无味。 卫骋也一言不发,就任她话掉地上没人捡。 “你心里头是不是在骂我呢?”谢轻非受不了这样低沉的氛围,有意打破僵局。 卫骋擦干净嘴,乜了她一眼,夸张地表演起来:“哇,你怎么知道?你有读心术吗?” 谢轻非道:“读得不太清楚,你都骂我什么了?” 卫骋不客气道:“坏女人,没良心,无情无义,弃养犯法。” 谢轻非听到最后都笑了:“什么词儿都往外说?” 气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叮”的一声,桌旁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谢轻非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