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诉当地官府。 昨夜那园子离池府主宅有些远,里面的动静晚上或许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但东方既白临走前将围墙推倒了,轰隆一声仿佛平地倾陷,大地都晃动了一瞬。她当时远远瞟了一眼,临街似乎不少火光次第亮起。 这么大的动静,池御峰肯定会收到消息。 这人财力可观,或许早有准备,明月枝怕他潜逃。 他在白水城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桩事所牵扯的人家又多,时间跨度也长,是个繁琐的大工程,由官府出面处理会更好。 可还没等明月枝下楼向店小二问一问官府的位置,就远远地听到了一阵窸窣声。 由远及近,逐渐演变成整齐的脚步声。 大清早酒楼里的人并不多,但也聚齐了一桌嗑瓜子闲聊的宾客。 “官府的人。”楼下有人指着门外路过的一队捕快道。 身后长凳顿地,另外一个人飞快坐下,插上了嘴:“是池府出事了,这一次是桩大案子咯。” 众人疑道:“怎的了?” “昨夜里池府一个园子外墙倒塌,有人知道那处只有一个老管家看守,便急急去检查是否有恙,结果你们猜,出什么事了?”来人挤眉溜眼,伸手便要去讨酒。 “啧,又来卖关子骗酒喝,爱说不说,不说我们出去问别人了。”另有一人懒得理这人的德行,起身便要赶他走。 那人只得老实伸出两根指头,道:“那园子里头被人发现了两具尸骨。” 一人见怪不怪,轻“呵”一声道:“大户人家,体罚下人,闹出人命了吧?” 那人摇头,收嬉皮笑脸的神色,跟众人解释:“大早上一群人跑去官府报案了,打头的就是池府那个老管家。” “下人告主子?莫非死的是他亲戚?”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急切问道。 那人接过酒,却还是摇头,面上又装出几分高深莫测:“那管家原来是李府的老管家,因为年纪大了被派去守园子,昨夜那声巨响将他从下人房里吓醒,他慌慌张张跑进园子里去查看外墙,结果被一具尸骨绊倒了。” “差点吓得那老倌当场一命呜呼。” 有人笑着看热闹,吐出一片瓜子皮:“有这么吓人吗?” 那人又摇头:“哪有这么简单,是那尸骨有问题。” 众人这才改了面色,茶不喝了,瓜子也不嗑了,专心致志听他讲。 “那老倌认出尸骨上挂着的是他家小姐的镯子,尸骨上还有一处显眼的标志。” “你们还记得吗?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李府抛绣球招亲,那时有传言说李家小姐娘胎里带的隐疾,两只脚都有问题。” “怎么了?”问的人年纪轻,没见过那场轰动白水城的招亲仪式。 有人激动地抢答:“我记得,李夫人是个天生的双足六趾。” 方才那人也不再卖关子,直言:“这具白骨赫然就长了一双六趾足。” “所以这老倌就赶紧报了官。” “结果你猜怎么着,官府又在附近的泥潭子里拉上来了一具女尸。” “还没有完全腐烂,有人比对着瞧了,觉得十有八九可能是阮家的小姐。” “我早上特地蹲在池府那边听了会消息,看见了阮家小姐的奶嬷嬷,她从那园子里出来的时候可是连路都走不稳了。” 这奶嬷嬷的儿子在官府领了份衙役的职,阮家小姐正好就是他在泥潭里拉出来的。 事情约莫八九不离十了。 大概也是阮家小姐在天有灵。 但听见这话,有人当即反驳:“胡说,阮家的小姐不是在两年前就被一把火烧死了吗?” 又有后来人兴冲冲端着碗酒水戳进了大部队里,抢先分析:“也不能这么说,你看看,一把火全都烧成焦骨了,这还分得清谁是谁吗?” 更多的人联想到了其他:“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李家的女儿早就死了。” “那池府的那位李夫人是谁?” 这会子大家都像齐齐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开启了静音的开关,方才纷纷杂杂的闲话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间或几个瓜子壳剥开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见有人哑着嗓子闷声道:“怕是妖怪哦。” 有人开头,大家胆子又大了起来,有人故作高深:“其实我也听过几分消息,我有个侄儿在池府外门做事,说有时候半夜里会看见一只很大的黑影飞来飞去。” 又道:“只怕早就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一起闲话的人越来越多,三言两语又说起其他:“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