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要解释的?” 她的话音不稳,像被寒风刮过的竹枝,有些颤。 明月枝转身看向了南清骊,她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脸色苍白得很,乌发上覆满了尚未融化的雪霰子。 耸了耸已经冻红的鼻尖,明月枝抿开干涸的唇,她这几日半滴水都没沾过,今日又强行用灵力冲破禁制,喉咙早就嘶哑得不成样子:“师姐,他帮过我,还救过我。” “那时他受了伤,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所以我将他的消息隐瞒了下来。” “但他今日所做之事,我并不知晓。” “他前一次火烧乾坤殿,我也是在受了他的恩之后才知道的。” 明月枝越说越心寒,这人其实是算好了的。 就算师姐相信她,但在今日所见之人的眼中她都算不得无辜了。 日后宗门弟子再遇上他的消息,保不齐还是得联想到她身上。 他就是想让她没办法安心在宗门里待下去。 “师姐…”明月枝上前,拉住了南清骊的衣袖。 但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她只害怕师姐不信她。 “你相信我,我是有私心,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损害宗门利益。” 她承认自己在对待东方既白的态度上有偏向,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玄微宗弟子的身份。 南清骊垂下了眸,落在明月枝冻得通红的手指上,上面的烧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还是留下些许才长好不久的淡粉色新肉印记。 “他在淬体阵中救过你?”她问。 能让她用尽方法搜寻一个月却不被发现踪迹,那藏身之地只有淬体阵了。 明月枝抿唇,点了点头。 “筑基之事也是他帮了你?”南清骊继续问。 明月枝再次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南清骊,她害怕师姐生气,她那夜骗了她。 但南清骊没有生气,原本沉冷的眸光也淡了淡。 她原本也是想岔了,以为阿枝真与那人有什么干系。 如果只是恩情的话,那她便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阿枝赤忱,欠了恩情便不会不还。何况修行之人,最怕担了因果。 也最忌…纠缠不清。 她只是不放心,怕阿枝被人所诱,成了他人计划里的工具与垫脚石。 修仙界从前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 “师姐自是信你的,但此人…”南清骊摸上明月枝的头,帮她将落满头顶的雪霰子拂去。 她看不透那位钟暝山少主想做什么。两次出入乾坤殿,与掌门交手也不落下风,若非身受重伤,她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 这样的人,为何要与阿枝这样一个今日前还是炼气期的弟子纠缠。 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只是为了让阿枝不痛快吗? 南清骊轻声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但此人心计不端,这一次怕是将了你一军。” 想起自家师妹某些时候的脾性,她又忍不住叮嘱:“待会你随我去坤清峰,记住,今日是钟暝山少主挟持了你。” “你万不能犯轴,去为他说话,更不能将他在宗门内作乱的事情揽在你自己身上,知道吗?” 说到底这些都是那钟暝山少主惹下的祸事,让她看着阿枝替他受过,她做不到。 她不是真正的仙人,无法完全脱离七情六欲。 她有私心,也会护短,要她全盘托出事情经过,看着阿枝日后因为此事接受中洲的盘问,她更做不到。 但如果阿枝只是一个被迫受挟的人,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玄微宗也不必迎接某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只是接下来要应对的人有些麻烦,就看阿枝能否应对得当了。 “师姐,我不糊涂的。”明月枝扯了扯嘴角,无声笑笑,面色苍白如雪。 她现在只恨不得揪出人来打一架,哪里还顾得上为他说话。 “经此一事,我便只当已将恩情全部还给了他,从此以后,我与他便是互不相干的两路人了。” 南清骊点点头,便让她先行回房收拾,自己又捏了个灵诀,一只灵鸢很快出现,带着消息飞向了凌清峰的最高处。 那耸入云天,被云层遮蔽住的地方。 明月枝回房将自己一身血污的衣服换了下来,拿了一个新的乾坤袋收拾了一番,细数着刚刚放进乾坤袋里的东西。 几身衣裳,一套茶具,一柄银霜刃,以及从淬体阵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