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能看见他冷白的脖颈,上下滑动突起的喉结,还有覆着雪色襕袍的绛红鲛绡。 她的思绪被挤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透不过气来。 指尖微凉的触感里藏着一击必中的念头。 东方既白不知几时将手绕到了明月枝身后,在她强装镇定的手上轻轻叩了一下,那柄闪着寒光的银霜刃就这样轻飘飘落进了他的手中。 他将那柄银霜刃放在手中把玩,掌心擦过削铁如泥的刀刃,连一层油皮都没有破。 他看着明月枝,玩味地笑了笑,紧接着又将它递到了明月枝的面前。 骨扇击打刃面,很像刀刃插进胸骨的声音。 明月枝身体一软,差点跪下来。 瞪大了眼睛看着置于自己胸前的寒刃,身体瑟瑟发抖。 她早应该知道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应该耍这种小手段。 但是她太害怕了。 明月枝在那把安静躺在东方既白掌间的刀刃上瞧见了自己惨白如纸的脸。 寒光闪烁。 微风吹起的鲛绡也在刀面上落了影。 覆在她的脸上,像血一样。 “别抖了。” 在一片头昏脑涨中,明月枝听到了东方既白的声音。 声音里夹杂着作弄得逞的笑意。 陷在惊慌失措里的明月枝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依旧写满了紧张与怔愣。 东方既白觉得她这模样有趣极了,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一只蠢鸭子,于是将银霜刃的刀尖转向自己,刀柄抵在了明月枝腕边。 距离很近,他可以听见明月枝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觉得更加好笑了。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怕他? 明明他这张脸还算是讨人喜欢的存在。 更何况两人也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即便是以一人一蛇的姿态,他虽不喜井水偶尔冒犯河水,但总归还不曾伤过她。 总不至于山魅这个身份都能吓到她,东方既白微嗤,那修仙界如今的小萝卜头可真是弱不禁风,他忽然想起他放把火都能引起连声尖叫的乾坤殿。 东方既白轻轻摇头,修仙界啊,可当真是青黄不接,后继乏人。 要完犊子喽。 转眼又看向被笼罩于身下的人,神情颇有些遗憾,也不知结璘魄怎么就落在他眼前这颗瑟瑟发抖的小萝卜身上了? 这就是古月神寻到的有缘人? 亏得烛龙一族等候几万年。 瞧着这副窝囊模样,东方既白再度嗤笑出声。 明月枝听了这莫名的笑声,只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气从头顶浇到脚趾,冷汗顺着背颈直流,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这位冷艳高贵的钟暝山少主,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已经心理扭曲了。 她招架不住。 正在明月枝思量是否要破釜沉舟时,东方既白突然往后让了让,站直身体,给她空出了两臂的距离。 骨扇轻摇,袍袖招风,红的鲛绡,白的雪衣,端的是一派风轻云淡的玉人之姿。 皎皎似仙。 仿佛方才上演一出惊悚恐怖戏码的人不是他。 明月枝愣住了。 这位未来魔主在干什么? 她看不懂。 但不管怎样,这个结果是好的。 重见天日后,明月枝长歇了一口气。 像是溺水的人重获新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东方既白倚在明月枝对面的一块山石上,用扇骨在明月枝肩上轻敲了一下:“放心,我不会使咒术。” “……”明月枝无语。 她差点准备以卵击石了,他才说他不会使咒术。 她还以为他要用咒术拿她祭天。 没等明月枝再多喘几口气,东方既白摇着扇子支着颔,又丢出一句话:“但我会其它的,你要试试吗?” 语气十分淡然,就好像在说“今夜月亮好圆。” “要不,您给个痛快?” 明月枝终于判断出这人其实没有杀意。 所以这次连眼睛都没眨,状若一条死鱼,随他调侃。 见她这一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东方既白兀自笑了一会,而后将骨扇收拢。 正色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