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平地,轻而易举地衔住了即将堕入不测之渊的鸾鸟。 她总觉得这景象有几分神秘的神圣,于是转身往那里游去。 …… “咳…”明月枝吐出一口水。 炽烈的日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热度让她从方才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 明月枝以为醒来后映入她眼帘的,会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深海,或者是白似雪的礁石。 但是不是。 首先映入她眼帘是一个人,面上遮着一柄扇,正优哉游哉地补着眠。 她以为是终于见到了其他入阵的弟子,正要走上前去打招呼。 那人撤下扇面转眸看向她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入阵弟子中没有这样的人,玄微宗也没有。 哪怕算上上辈子到过的中洲与东境,明月枝也从没见过这般摄人心魄的人物。 万金难得一匹的绛红鲛绡外裳穿在他身上,也压不住那华丽到骨子里的姿容。 昆墟山上天丝冰蚕织就的雪色襕袍,却比不得他肌白如雪。 朱砂勾勒金线铺绣的华美纹路从襟口一直绵延至足边,极热烈与极澄净的颜色,皆与他无比相衬。 精致的金丝发冠松松挽着泼墨似的长发,发尾散落在绛红如火的衣襟上,散落在冷白如雪的肌理间。 而他只是单手支颌,长腿微屈,随意倚在一块山石上,指间执着一柄骨扇。 明明慵懒又散漫的动作,却无端端生出令人仰望的风华。 高不可攀,绝殊离俗。 活似一只修行圆满,已然得道飞升的狐仙。 仙姿佚貌有之,颠倒众生亦有之。 狭长华美的凤眸不带任何波澜地望过来,睥睨天下的恣意张扬与不可一世便从漆黑的瞳仁里流淌而出。 仅仅是淡淡一瞥,便没由来地令人手足无措。 绛裳雪袍迤逦堕地,明月枝看见冷雪烈火在他的脚下铺陈堆叠。 一时之间竟不敢呼吸。 发觉那人在审视她,明月枝尴尬地垂下视线,才瞧见这人指尖还挂着那块之前在阵中得到的白玉佩。 冷如云上雪的指尖,那块玉佩就在云端上轻轻摇晃着。 明月枝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理了理脏乱的衣衫。 “阵…阵灵大人。”她低声言道,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明月枝觉得自己是在这阵中看见了传说中的阵灵。 那人受了明月枝一礼,却纹丝未动,只保持着斜睨她的姿势。 好半晌,明月枝觉得有些窘迫,才微微抬起头觑他。 只见他朱唇微启,吐出一个字。 “蠢。” “……” 明月枝一时无言,但又想着这人在此地界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些脾性也是应当的。 于是还是恭敬道:“阵灵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东方既白嗤笑了一声:“还真是蠢啊。” 明月枝这才拢起一对春山秀眉,颇为不解地看向了这位看似仙似妖的前辈。 “我何时说过我是阵灵了?” “倒是乖觉,恭敬给我作揖。” 东方既白看着宛如一棵迎客松的明月枝,嘲讽地笑了笑。 他声音清越,笑时尾音上扬,像带了把钩子,勾得人心生痒意。 那双漂亮得令人生畏的眸子凝在明月枝身上:“玄微宗再多几个你这样鲁莽无知的,想来迟早要玩完。” 不是阵灵? 那会是谁? 明月枝顿生警惕。 她根本摸不清这人的境界,方才小心探查了一番,发现这人周边的灵气波动似有似无。这种情况她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两种比较大的可能:一是这人实力比她高很多,这种灵气波动其实是他的伪装。 二是这人可能受了伤,并且是重伤,重伤到她都能探查出来,还不屑于在她面前伪装。 明月枝觉得应该是第一种,毕竟她没有弱到完全不值得提防的地步。 思量半晌,明月枝小心问道:“恕在下愚钝,实在猜不出阁下是谁?” 东方既白轻笑:“一个外人。” 他将指尖微扣在山石上,三下两下随意地敲着。 他身量高,即便是靠坐着,看向明月枝的时候,也是俯视的。 明月枝虽不耐他这样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