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连元月都没有回来,也真是狠的下心。”魏婕妤的语气平静下来,她凝神想了会儿,对水心道,“把何御女叫来,跟吾一起去翊坤宫。” 翊坤宫,坤宁殿。 “殿下,魏婕妤、何御女求见。” 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盏,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桌上尚未冷去的茶水上——显然就在魏婕妤和何御女来之前,有人刚走。 “快些收拾收拾。”倚竹指挥着宫女们利落地将桌上的茶盏收走,又端了新的两套出来,这才去前殿引了魏婕妤和何御女进来。 两人进来对着皇后行了礼,魏婕妤便大声假哭道,“殿下,您可不能让这后宫之中长些歪风邪气啊!” “吾倒是不知道这宫里有什么歪风邪气。”皇后坐在上首,淡淡地说道。 “殿下,古语有云,‘欢不可以黩,宠不可以专。’殿下正位中宫,自当行劝诫之责。”魏婕妤正色道。 “你是觉得柳昭仪专宠?还是燕才人?”皇后往下扫了一眼,忽然点了一下何珊敏,“何御女,你也觉得圣人行专宠之事?” 何珊敏全身绷得紧紧的,她对着皇后行了跪拜大礼,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皇后殿下明鉴,妾不敢妄议。” “定远伯刚刚立下大功,柳将军又九死一生,圣人心疼昭仪,去长乐宫频繁了些,也是应有之意。至于燕才人……圣人喜爱年轻的妃嫔,亦是平常事,尔等何须大惊小怪。”皇后说道,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等魏婕妤说话,皇后又道,“你们来之前,贤妃刚走,吾也是这般说的。只不是贤妃听不听得进去,就不知道了。” “妾明白了,多谢皇后殿下教导。”魏婕妤缓缓跪了下来行了一礼,“妾告退。” “妾告退。”何御女颤声道,直起身子,跟在魏婕妤身后离开了翊坤宫。 待两人走后,皇后挺直的身子松了下来,两个小宫女连忙上前为皇后锤肩捶腿。皇后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股疲色。 “殿下,您真的不准备和陛下说一说吗?”倚竹走到皇后身后,轻轻的帮她揉按额角太阳穴。 皇后放下手,闭上眼睛往后靠在椅子上,“不必吾开口,自有人会去说。” 太极宫,中和殿。 “陛下,贤妃娘娘求见。”邓丰明走到皇帝身边,躬着身子小声回禀,“如今人在未央宫门口候着呢。”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皱了皱眉,“她又有什么事?”邓丰明仍旧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等着。“算了,让她等着。” “是。”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皇帝处理完了剩下的奏折,站起身来,邓丰明不在,随侍的少监赵英和郑忠贤上前为他更衣后,便起驾往未央宫去了。 “免礼,说吧,什么事。”皇帝随手免了贤妃的见礼,漫不经心地坐在了榻上。 贤妃仍旧是规规矩矩的行了全礼,随后直起身子正色道,“圣人,酒色之类,使人志气昏酣荒耗,伤生败德,莫此为甚。色能荒人之心,酒能败人之德。陛下身为人君,理当无湎于酒,无沉于色。” 皇帝坐正了身子,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贤妃,但她面容平静,丝毫无惧。 众人皆知当年柳昭仪是皇帝以“形貌昳丽,淑质英才”之名礼聘入宫的,而燕虞最初便是以酒得宠,贤妃这番话,简直就是指着这两人的名字在骂。 “你逾矩了。” 劝诫皇帝乃皇后之责,皇后都没发话,贤妃居然直接跑来皇帝面前劝皇帝戒酒戒色,本身就已是大不敬之罪。 “妾愿领罚。”贤妃显然早有预料,她立即跪地请罪。 “拟旨!”皇帝语带薄怒,“贤妃不守宫规,以下犯上,罚俸半年,禁足思过,没有口谕,不得离开景仁宫半步!” “妾领旨。”贤妃对皇帝磕了个头,“只盼圣人能明白,妾所言皆发自肺腑。” “邓丰明!还不送贤妃回宫!”皇帝怒道。 “是。”邓丰明连忙走到贤妃身边,甩了一下浮尘,“贤妃娘娘,请吧。” 贤妃沉默地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皇帝在殿中来回走了两步,抬头对赵英道,“去叫皇后过来。” 不多时,皇后便来了。“给圣人请安,不知圣人唤妾何事?” “吾欲给柳昭仪赐封号襄,给燕才人赐封号惠,并赐住凝云阁,你意下如何?” 皇后笑了笑,“妾听闻,柳昭仪与燕才人私下感情甚笃,以家中排行互称,情同姐妹。凝云阁与长乐宫相距甚远,倒是瑶华宫如今还空着,不如就给燕才人住着。” 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