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霁上升到整个商行,春桦杏眼怒睁。“你个泼皮无赖血口喷人!月钱早就结了,你怕不是想在这讹人!再闹我就报官!” “你报啊!”赵霁个儿高,居高临下看着春桦。“我赵霁行得正坐得直,究竟看谁无耻!” 周围的人听见热闹纷纷驻足,越聚越多。 春桦被气的一张小脸通红,“你!” 这时只听春芸一声喊:“都停下,苏老板来了!” 苏顷下了马车,一圈的人给她让出一条道。 赵霁微怔,眼前的女子身着绯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因着初春还有些寒凉,外披上织锦羽缎斗篷遮挡凉意,发髻用一根玉簪随意绾起,她目光沉着冷然,不容侵犯。 苏顷高声道:“这是在干什么,在我的商铺面前闹事,是想败了我苏记的名声么!” 春桦气得哽咽,低着头来到苏顷身边,指着赵霁控诉道:“老板,是他无赖!他想讹我们!” “我苏记商行从来言而有信,深知大家劳苦不易,从不拖欠月钱!” 苏顷这番话与其是对着赵霁说,不如说更是对周围看客说的,她从下车到现在,从没看赵霁一眼。“把这里管月钱的人叫来,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刚闹时就有机灵的去找了管月钱的账房。因此苏顷刚说完,账房便已经拿着笔本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顷终于看向赵霁。 赵霁回过神。 “赵霁。” 他觉得回得气势有些弱,于是挺起胸膛又说了一遍。 “我叫赵霁!” 账房一顿翻,道:“发了的,也领了的,是个王二的人说你生着病,他代你领的。” 王二……他扭头寻王二,可哪里见他半个影子,赵霁傻了。 春桦狠狠瞪了赵霁一眼,苏顷对账房厉声道:“往后记住,月钱不得别人代领!” 账房连连说是。 春芸见事情落定,对着看热闹的人群道:“都散了吧散了。” 搞半天是一出乌龙,人们悻悻而去。 苏顷对着自己人道:“你们先回铺子里吧。” 只剩下她和赵霁两人。 赵霁低着头僵在原地。这是他的错,也不是他的错。 苏顷叹口气,她不愿和做工的人计较,说白了都是生计,但不计较归不计较,她有自己的规矩,她过去道:“月钱有人领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发,清楚了么。” 赵霁头埋得更低。 “信誉乃一家商行的立身之本,你方才那样大声嚷嚷污蔑我行信誉,毁我根本,我大可以报官让你下狱。” 赵霁身子一抖。 “但总的来说,你也没说什么过于难听的话,就饶了你这次。” 苏顷转身欲走,却忽地听见一记强烈的哽咽声。 此刻的赵霁一把鼻涕一把泪,七尺男儿,就这么哭了出来。 苏顷:“……” 赵霁哭得一抽一抽。 苏顷:“……你哭什么?” 赵霁:“我,我打小就这样,一激动就,就……” 有新的人过来看热闹,眼看又有被围观的趋势。 苏顷无语到了极点,也不管赵霁比她还高个一头,一把拽住赵霁手腕,把他拉上马车。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仗势欺人了!” 赵霁抹了把眼泪,“我控制不住,以前有点事就容易这样。” 苏顷扶额。 “我知道刚才是我冤枉了你们,惹坏了苏记商行的名声,但我没钱赔罪,拉我进来也没用,要不我在你这做三个月免费劳工来抵错。” 苏顷闻言是又好气又好笑。“谁要你赔错?我那是怕你坐我商铺前面哭天抹泪,你丢得起这人,我和我的商行可丢不起!再说了,你没钱没饭吃,在我这干活死了只会徒增晦气。” “我也不是故意找茬的,我之前就被别的商行克扣过月钱。所以” “我记得月钱应是初一便发,你那会儿怎不来问?还等今天。” “是王二……他先跟我说他找过了,还说日子记错了,不是初一是初三,初三时又安抚我说再过两天,我听他的话就没来找,今日是再也憋不住了。” 苏顷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世间这么不公平,我一直勤勤恳恳干活攒钱,我当过店小二,当过挑山工,还掏过粪,可是什么都攒不下来,不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