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姬鹭端着茶盏的手怔住,又微微抿了口,这才放下茶盏。 华歆刮着她的鼻子,低头笑了笑。只当作孩童天真无邪,随口说得玩笑话。 沈约迈着轻盈地步子过来,他抬眸望着华歆的身影,黑墨似的眸子深不见底。 “都护大人来了。”后宅妇人望着沈约,也都微微欠身示意。 “都护大人长得真好看。” “可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能当我一天相公,死也值了。” “笑死,快醒醒。还没离席呢,就开始做梦了。” 韩献见嫣儿也在看台下,忍不住又上前缠着她玩。方才因为韩茹落水的事,阿娘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未过分斥责他。他将手上好吃的好喝的都塞给嫣儿,跟着她身后转悠。 嫣儿气鼓鼓道:“走开!” 韩献也不走,甚至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又往后跑去。 嫣儿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珠一转道:“哥哥。来!” 韩献只当嫣儿愿意跟他玩,兴高采烈跑过来,冲她嘿嘿一笑。 嫣儿也仰着笑脸,伸出小胖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使劲一掐!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啊。”韩献惊叫一声,脸上瞬间变了色。 他抽出藏在袖口的轻巧匕首,对着嫣儿的脸道:“你敢掐我,去死!”自上次被华衍砸破头后,阿娘就给了他一把匕首自保,让他用来吓唬别人。 此时他生气之极,挥着匕首就朝嫣儿脸上划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华歆一把将嫣儿揽了过来,那刀不偏不倚,正好划在她的手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嫣儿吓得直哭,“流血。。” 台上台下的人都惊了一跳,老太太坐直身子道:“快去瞧瞧怎么回事?” “韩家大郎君将华夫人的手划伤了。” 沈念听见嫣儿哭声,着急忙慌地过来,将嫣儿搂着怀里安慰。她刚被老太太责怪,正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听着嫣儿的哭声,更恼火了些:“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能干什么?”对她手背上的伤视若无睹。 华歆衣衫上已经荡开一片,手上鲜血横流,止不住地往外冒。 姬鹭离得最近,她望着那鲜红的血液,头脑里似闪电劈过,一阵血腥气上涌,“哇”的一声呕出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姬夫人.....” 沈约快步走了过来,他望着华歆手上的鲜红,眉头蹙了蹙。 这时,聂浚容也从隔壁过来,他身后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华歆迎面望过去时,神色呆滞,而那人也正凝望着她,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手背,眉头轻颤。 灯火明灭,照得华歆身影更加纤薄,聂浚容沉静道:“时辰不早了,我来接母亲和孩子们回去。” 沈约淡然地望着他,嗓音深沉道:“自便。”他眉宇间透着几分孤哀凄冷,抱起姬夫人往别处走去。 众人瞧得清楚,都护大人抱着姬夫人走了,明明华夫人手上的伤口那么深,都护大人问也没有问一句,沈家大小姐更是毫不顾忌地训斥了华夫人一顿。 聂浚容望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神色淡漠如常,只是不经意间,眼底是阴恻恻的寒意流过。 天色渐晚,众人辞了老太太,便都打道回府。 薄瑄扶着薄太太临走时,回眸瞧着华歆,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是星辰落入了大海,眼睛里只有那一抹倩影。 聂浚容坐在马车里,眼神很快冷了下来。韩夫人只感觉四周要结冰了一般,大气不敢出。他扬了扬唇,自顾自笑起来,唇上的弧度凉如风雪。看似清俊的五官之下,藏着冷冽钢刀,握着长鞭的手背青筋暴起。 韩夫人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战战兢兢道:“郎...郎君!” 马车穿梭在夜色中,他神色微敛,脸上逐渐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