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宁阿奶咬牙拿了铜板去抓了两服药给她喝下,却也不见好,当真是急坏了众人。 作为老宁家唯一的孙女,那也是全家的心头宝,没有人不焦心的,如今眼看着要不成了,宁家三房小两口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了眼。 “快,大夫来了,快让让。” 宁余在前面开路,陈阿大坠在后面,宁金宝看到宁余,一张脸上显出张扬,“哟,这不是分出去的宁余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宁家三房宁金宝娶夫冯氏,因为老两口老来得女,一向是捧在手心,又与宁余这个长孙女差不了几岁,因此自幼两人没少不对头。 “快。”宁余没管她,直接带着齐周进了屋子。 整个屋子光线昏暗,宁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除了宁月之外还有两个孙子,孩子长成之前都是挤在一起睡的,因此一个屋里两头放着两张床。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发苦的药味,齐周上前,宁李氏也止住了哭意擦干了眼角的泪这才站起来。 看到出现在屋内的年轻男子,她的脸色露出迟疑,齐周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看到床上的女子脸色一沉,连忙走到床边给宁月诊脉。 齐周的神色越发凝重,屋子里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他放下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余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行?” 她已经做好了拿银子请大夫的打算。 “这位大夫,我家月儿到底是怎么了?”宁李氏一脸关切,听说他是大夫,更是做足了姿态,“还请你救救她,她还小,还没娶夫生女呢,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您不必如此。”齐周连忙扶起想要下跪的宁李氏,他语气平淡,似是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了宁余的夫郎,开口道:“以后都是一家人,您可千万不敢折煞齐周。” 宁李氏一脸茫然,看了看宁余,后又恍然大悟。 “宁月姑娘并无大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是对着宁李氏说的,所有人都被驱逐出了门外,里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陈阿大也急了,看着宁余道:“这人靠不靠谱啊,余儿,不然你还是去镇上请个大夫吧,镇上的曹大夫看病很好的。” “这......” “哟,今儿人挺齐啊,可是知道我们要上门讨债?” 几个手持利器的高大女人从门口走进来,身上穿着一样的服饰,长乐赌坊四个大字在身前绣的异常夺目,让人一见便胆寒。 原因无他,只因她们是赌场的打手。 “宁金银呢,欠银十日,我们已经宽限了这么多天,连本带利一百两银子,赶紧还钱!” 宁金银是宁家长女,向来不着调,哪怕亲女儿病的快死了,也仍在屋里酣睡,此时听到外面赌场之人上门讨债,她被惊的再也睡不着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瑟缩着朝门外看去。 “娘诶,你可一定要救女儿啊!” 宁阿奶从正房里走出,宁金银这才安了心,连忙跟了上去,躲在她的身后满脸忌惮的看着在场众人。 “一百两!前两日不还是五十两!怎么又要一百两了!” 农户人家,十两银子都能一家子花上好几年,这一百两,说是要了全家人的性命也不为过。 “说是宽限些时候,难不成是白宽限的不成!利滚利,就是这么多,赶紧的交钱,不然这欠钱之人就要跟我们走了。” 长乐赌坊的人笑的奸邪,可见若当真跟她们走了,会遭遇何等惨状,都不一定有命在。 “我的天爷呀,这要了老命了这是!” 屋外凄惨喧闹,齐周的视线也不由得放在了窗外。 身前,宁李氏脸色怪异,迟疑道:“当真要如此?” “女子不同于男子,早些成亲对她只有好处,若是憋得狠了,再遇上点寒热的,体内郁结无处宣泄,就会如现在这般。” 女子十六成人,大户人家有专门的通房,农家也多数早早相看定下夫郎,一成人就会娶亲,少有这样的事。前两年遭了天灾干旱,活下去都困难,亲迎嫁娶之事少有上心的,这种事情也是十不存一的,这宁月也是赶上了。 “找夫郎,找夫郎……这去哪里给她找个夫郎啊。”宁李氏不关心外面的闹剧,满心都是自家女儿,然而这娶夫郎也不是说娶就能娶的。 总得相看,下聘,迎亲,繁琐得很。 而现在,宁月已经刻不容缓了,即便是找个冲喜小子,也得有银钱才行。 她的视线落在看着窗外眸光深邃的男子身上,视线从面庞扫到腰腹,再到臀部,最后落在那修长的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