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被叩响。 不同于之前,反而像秋猎回来在驿馆的叩门动静。 苏清机瞬间绷紧心神,佯装已经睡下,不出声。 少顷,门外果然传来那道熟稔清沉嗓音。“清机若不开门,那我便只有走窗了。” 苏清机顿时下床去看,发现窗户好好儿关着,她不由得卸下紧张,反正这会儿动静他肯定听到了,苏清机便也不再装睡,答道:“天寒地冻,陛下何必前来。” 是啊。何必呢。 江焉伫立门前,温声道:“已有三日未见清机。害相思病罢了。” 语气温润如玉,偏偏说出的话直白孟浪,苏清机充耳不闻:“陛下应认得臣府上客房的路,恕不远送了。” 外面安静须臾,传来他隐约笑音:“清机许不知道,除非眀瓦嵌合,否则开窗其实很容易。” 苏清机:…… 是开窗,还是破窗。 苏清机真的很怕他如在景宁山上一样发疯。景宁山上那时夜深人静,没有人留意远处动静,可现在是在她府上,她的府邸不大,倘真被破窗,可以想见是什么场景。 她不得不重新穿好衣服,去到门前,却仍是没有开门。 “陛下,臣劝您的话甚至不会重样。” 听声音,她似乎正在门后。 与她相隔不过咫尺,江焉心底满足了些,不由得又轻叩了下门,看门前身影微动,好似被惊了下一样。 真可爱。 此念一出,江焉自己都唾弃自己坏心恶劣,开口,却像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人一般,翩翩宠溺:“清机说,我听着。” 她在里面无话可说了片刻,妄图垂死挣扎:“臣的门窗其实稳固得紧。” 江焉哦了一声,笑意更柔:“那清机准我试试?” “……” 她把门打开了。 江焉的确想见她想得紧,只是当看到她穿着常服,衣领都未翻好,如瀑青丝更是低束模样,心跳都怦怦起来。 她的房门轻易没人能进,她此刻不为人知的柔软模样,只有自己见过。 门已打开,她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冷静,“陛下请进吧。” 江焉却没有进。 苏清机与他对视片刻,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心中更升起警惕。可他很无奈地看着她。 “清机,这是你的闺房,我怎好随意进出。”他有意压低声音,隐约低沉的嗓音像附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苏清机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意识到他说得好像确实对的一瞬间,她红了耳尖,咬牙:“那陛下要臣开门做什么!” 他微微俯身,脸容离她很近了,与她四目相对,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窘迫模样。 “我方才说过了,害相思病,想见清机,如此而已。” 苏清机不住后退,也哦了一声,“陛下既然有此觉悟,在驿馆时为何言行不一?” 他斟酌了下,冁然笑了:“清机,这里是你家,此处自然是你闺房,驿馆不作数。” 苏清机也笑:“陛下方才还要开窗而入呢。” 他闻言,却是没有立刻狡辩,而是闷笑一声。 苏清机慢慢意识到了。 “陛下吓臣的,是吧。”她很难不咬牙。 这次他光明正大笑出声,忍俊不禁点点头:“清机真聪明,竟然猜到了。” 又来了,这种被变相调戏的感觉,苏清机想一把将门甩上,可他预知般眼疾手快握住门框,让她无法施暴。 “陛下,臣有句话,一定要告诉您。”苏清机语调平平,“您现在真像个轻浮浪荡子。” 江焉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可谁让他的心上人那般冷酷无情,他唯有见缝插针,才能见上她一面。 且,“既然我无论如何都不是清机喜欢的模样,像什么也无所谓了。” 江焉眸色深深盯着她,“还是说,清机心中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温文儒雅?铁面无私?才情横溢?性情高洁?” 什么和什么……苏清机不答反问:“陛下既然见到了,能否容臣回房安寝?” 他却牢牢握着门框,苏清机关不了,语气平静说了声:“陛下真是力大无穷。” 他又闷笑,一点儿也没有被人阴阳怪气的自觉,引诱道:“清机何必闷在房里,旧年新岁,清机不想赏梅么?” 苏清机毫不犹豫拒绝:“臣不想。” 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