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带人跟着,而是准备加强防卫。 江焉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这若还不算她体贴他“忧思难解”,那什么才算呢? “好,都听你的。”他柔声应。 苏清机正思忖着,闻言点点头,“今夜已是极晚,臣这便让德福传辇,您早些歇息。” 江焉的笑凝住了:…… 明明还能同她再呆一会儿……江焉快速思索着由头,能赖在这儿过夜最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德福竟然就在门外,苏清机将他先前的衣裳堆到角落,药碗一盖,就去打开了门,“回去时小心些,陛下乏了。” 江焉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伤的不能再重些。 德福待江焉上辇,吩咐起驾,回头看了一眼,左相端立门前,是静静目送着。 夜深人静,换了衣裳,还乏了。 德福不敢细想那殷殷送别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转回了头。 待御辇彻底无踪,苏清机望了眼房中她陛下的衣裳,先关上了门,提灯再度踏入了夜色。 翌日,如常朝会后,司农寺并户部另有事进奏,可却被苏清机拦下了。 当着陛下的面,他竟然直接说“这些小事何足劳动陛下,本相正好有些闲暇”。 两方僵持,陛下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既如此,你们同左相先议,议完再来禀报朕。” 莫说司农寺与户部官员,其他人也都敢怒不敢言。 这何止祸水,简直是祸国妖相了! 苏清机游刃有余将两部要事议完,丢了句“本相自会回禀陛下”便将四位官员送走。 绕到内殿,江焉朝她看来,淡淡笑着,“朕可没有劳心劳神,更没有逞强劳累。” 他晃了晃手中的话本子,饶有兴味在笑,“安心,静养。” 苏清机的心放了下来,才觉出他话里的揶揄,走近了,看清那话本有些眼熟。 帝后与某臣不得不说之二三事……? 她赫然呛了一声,“咳咳,这都有些过时了,臣那里有新鲜盛行的故事。” 江焉哪能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这样久之前的东西,您怎么还随身带出来了? 隔着千里奉送给他时挺有底气,怎么现在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 江焉低笑,修长手指翻了一页,这册话本可取之处不多,唯有几页,妙不可言。 他敢肯定她没有细看,只略翻了翻觉得新奇便送来调侃他了。 他怎么还翻呀?苏清机瞄着他气定神闲的做派,窘迫之际得到了起码的一点安慰:看起来,他只是随便看看,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咳,陛下还是先听听臣的回禀吧。”她一本正经转移话题。 待禀完,她悄咪咪觑着他似随手放在案上的那话本。 真是很想偷偷拿回去。毁尸灭迹。 “朕本是想趁来行宫时让你好好休养休养。”他却突然看着她说,“结果还是要你劳累。” 苏清机微怔。 而后心不在焉地想,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反而把右相留在了京中啊…… 她叹了口气,漂亮的眸子却是弯弯如月,“臣本就为陛下万死不辞,何来劳累之说?” 江焉在她离去后,轻抚心口。 轻颦浅笑,真的……莫不盈盈动人。 苏清机真的不觉劳累,她本就善思,谋算时甚至可以称之为她头脑的放松时刻。 翻完行宫历年的种种文册,苏清机瞥到身后远处鬼鬼祟祟跟着的人,觉得左崇言等人真是闲得发慌,她又不会谋反,能跟踪出什么来? 行宫之事料理了两日,苏清机踩着金灿夕色踏进殿中。 她陛下却不在薄暮之下,而是在另一处窗前的榻上,青竹葱葱,竹叶影子隐约落到他清湛脸庞,竟格外疏然雅致。 他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没抬,只噙笑将手中在看的书卷轻盖在脸上,嗓音懒懒,“朕真有种遭人探病的感觉。” 苏清机就没有这种感觉,她是来给他换药的。 不过榻间人由衷轻松惬意的模样,苏清机倒真的没见过,就算是相识的那一年,那少年的恣意张扬,也尽不如此刻松弛悠然。 感觉她的陛下跟被人换了一个似的。 “臣不是来探病的,臣来给您换药。”苏清机说着,目光落在他腰间。 他应是换了身不打算出去的衣裳,没佩腰带,绛紫外袍系着衣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