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大人还看不出来吗?本官来到这里,就是代陛下处理你们啊。” “你怎么敢!你不敢……你杀了我,怎么跟大人交代!” 苏清机执起酒壶,斟半满,端着酒盏勾唇,“所以,才是你我分赃不均啊。” 季平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几近失声:“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大人!” 苏清机容色淡淡,嵌住他的下巴将酒倒了进去。“季大人,他们失子失父,因果皆在您身上啊,与本官又有何干?业障沾得到本官不成?” 苏清机不在,新臣中顾扶危倒崭露头角,颇得皇帝赏识,屡屡被皇帝留于太极殿谈话。可见皇帝并不昏庸,只是苏清机太不一样。 “朕听闻你给苏卿去了封信?” 顾扶危不知陛下怎么知道的,他先一跪,“微臣与苏侍郎有上下共事之宜,久未见,故而去信。” 清直果然不代表没脑子。他分明是去信诘问苏清机是否当真于江南变本加厉贪墨,还留了忠告,让苏清机好自为之。 江焉颔首,转问道:“你在户部也待了几个月,有何体察。” 顾扶危松了口气,认真禀报起来。 江焉听他禀完,让德福将一份密函呈给他。 “漕政积弊多年,你应当也有所耳闻。如今你于户部也甚为了解,看看吧。” 顾扶危接过,细细看来,发现是一份针对漕政问题清源除弊之疏论,条条犀利直指要害,大刀阔斧革新改政,如果当真能施行,那于漕政而言简直是换新天之益事。 “陛下……”他神态略有激动抬起头。 江焉问道:“倘若命你前往江南依此革新,你有何意见。” 顾扶危愣住,下意识问:“可这并非出自臣手,臣……” 见他反应过来,江焉从容告知他:“这是苏卿之论。” 顾扶危全然错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苏卿?苏清机吗?? “苏卿再有两月便可启程回京,革新之事届时交由你手。”江焉简明扼要提点道,“江南明处暗处苏卿已大略处理妥当,你上任后,尽可放手去做。” 顾扶危僵硬低眸,望着手中能臣之作,喃喃,“可是苏大人的笔迹……” 江焉没有理会,他也很快清醒过来,几乎是一瞬将其端正放下,叩首,“此乃苏侍郎心血,臣不敢冒用,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江焉竟莫名有些欣慰。他淡然道:“你既知此乃苏卿心血,自然也当知苏卿长久劳苦,更应该明悉,他做不得这件事。” 在这一瞬间,顾扶危心神震动,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清机的家中搜来搜去,一件赃物也没有。 “臣受之有愧,分明是苏侍郎政绩,却不会有人知晓。”他低低道。 江焉却轻笑了出来。 他还是不明白。 苏清机是随心之人,功名利禄于他便如过眼云烟,他有更想做的事,便根本不在乎谁知道不知道这种细枝末节。 不过他说的也对。这是苏清机的政绩,旁人不记得,他这个做君上的须得记清楚。 苏清机哪怕远在江南,也知道京城在一个劲弹劾自己,她算着日子,等到了调任诏书,干脆利索拍拍屁股上马走人。 走前还搜买了些江南特产,只等回家让她们全都尝尝,可是行至半途,她接到她陛下的密信。 青州山匪肆虐,她可去看看,若能剿,便剿了再回京,若不能剿便罢。 苏清机只能依依不舍让人把特产带回京城,半路掉头,朝北而上。 青州与幽州比邻,赶考路上苏清机算擦着青州而过,也算听闻过青州的一些情况。 山匪有刀有马,依山势作威作福。苏清机将话本合上。不太好办啊…… 苏清机在江南无法无天,弹劾累如雨下,皇帝迫于形势下旨将他召回来,可一转眼,竟然又把人送去青州避风头了! 还说什么剿匪,苏清机在朝上弄权敛财是一把好手,可他是剿匪那块料吗! 剿上两个月,风波平息,说不得就大摇大摆回来了,陛下还要给他算一笔“剿匪”之功! 顾扶危披星戴月上任,并不清楚这些,到府衙去看过后,最后才有人迎上来。“这是苏大人吩咐下官转交给您的。” 他不动声色将锦囊隐蔽收入袖中,带回房打开,里面藏着几张信纸,上面事尽详细,从漕政各部分工到可用之人,弊益一一细阐。 回想几次三番劝苏清机回头,顾扶危百感交集,低声喃喃:“苏大人……” 苏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