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顶悬了一把随时能落下的利剑。 当是细雨无声,杀人无形。 “当然,萧家的责任无可推卸,但天灾人祸,谁也不想,谁也不愿发生如此灾事,诸位的悲恸我亦是感同身受,我的夫君,如今便躺于棺椁之内。” “喜事变丧事,新人变亡人,我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愿相信,可逝者已去,斯人尚在,单纯的闹事,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结果。” “还请诸位亲眷,再给萧家一个机会,我必然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说话之际,苏想容缓缓向着矿工亲眷鞠躬行歉礼。 态度端正且诚恳,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人群中有人试探着问:“你一个新妇,能代表萧家,说了算吗?” 苏想容看了李管事一眼,李管事立时会意,提声道:“大娘子如今已统管全家,萧家一切事由,皆由大娘子决断,诸位请放心。” “若是考虑清楚了的,还请入府相谈。” 悠竹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恩施并济之下,果然便有人动容,迈腿踏入门槛。 而有了一人带头,便陆续跟着一道入内,转眼的功夫,便只剩下了那领头的一人。 “看来这位亲眷是更想去官府相谈?” 领头人面色一变,忙改口:“入府谈便谈,还怕了你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口舌生花糊弄人!” 将人一并请到了正厅,有仆人抬着张梨花木长桌,搁置于东南面位置,长桌上笔墨纸砚有序摆放。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苏想容行至桌案前,纤细莹白的柔荑,往桌上的橙心堂纸一指。 “萧家将会根据每位遇难的矿工,以其家中的直系亲属的人头为计算,一人三十两,譬如家□□有直系亲属十人,便能得到三百两的补偿金。” 三百两?这对于这些拼死拼活在矿场卖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天文数字! 而且越穷的家庭,生养的子孙后代便越多,如此计算,可不止三百两! 众人哗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若是对这个解决方案无异议的,便在纸上签下名字,愿意先签字的,还会获得额外三十两的补偿,便相当于是多算一人。” 原本还在踌躇,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的众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有人坐不住了。 “我签!多三十两,可不许赖账!” 苏想容莞尔一笑,“自然。”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生怕自己落了后会分不到多出的三十两补偿金,纷纷簇拥着上前签字。 便是连方才那扬言要看苏想容会耍什么花招的领头之人,也加入了签字的大军之中,挤得面红耳赤,生怕自己会落单了。 开什么玩笑,萧家二房买通他带头煽动情绪来闹事,可只给了区区十两银子,连三百两的零头都够不上,只有蠢货才会选择前者! 原本躲着看苏想容笑话的马氏,却不想自己成了笑话。 眼见着苏想容不费吹灰之力,便要将这桩棘手的事儿给解决了,马氏哪儿还能坐得住。 “我不同意!” 马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对。 “想容,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嘴巴一张一合,便一人三百两往上,你当咱们萧家的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苏想容和声道:“性命只有一次,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又岂是几百辆银钱可以衡量的,这些银钱补偿,也只是告慰亡者,抚慰生者,好让他们的子孙后代过得好一些而已。” 如此令人动容的真切说辞,叫矿工亲眷们闻者感动落泪。 “苏大娘子是大好人,我们愿意相信她!” “就是,苏大娘子才是萧家管事的,你算什么,跳出来反对?” 被地位低下的矿工指摘,一贯狗眼看人低的马氏何曾受过这气,登时便吊起了眉梢,刻薄之相尽显。 “便凭我是萧家长辈,她苏想容不过是个连堂都不曾拜过的寡妇罢了,有这么资格能够决定如此重大之事!” 梧桐反驳道:“我们大娘子如今统管全家,这可是先前在明面上定下的,大娘子的决断,便是萧家的决断!” “你个小贱蹄子,主家说话,何时轮得着你个贱婢插嘴了!” 马氏张牙舞爪着,犹如悍妇抬步上前便要动手。 苏想容微蹙黛眉,移步去拦。 “二婶婶,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谈……” “谁同你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