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林富安面色茫然,不知道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讽他。 “从今往后,你不必自称卑贱之名,我给你改个名字如何?” “这是奴……我的荣幸。” “就叫万梦年。” 他恭谨地跪在她脚边拜谢,“多谢三公主赐名。” 萧鸾玉虚扶起他的手臂,意味不明地说,“你救了我,我便不会以尊卑压你,只是希望你,永远不要让我感到失望。” 他是她前世入梦的契机,也是她开启今生的钥匙。 这个名字会永远提醒萧鸾玉,她这辈子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把前世的遗憾全部弥补。 萧鸾玉接连的暗示,如果万梦年还听不明白,他恐怕就是个傻的。 “公主要我怎么做?” “我且先练字,你帮我从制衣局借一些针线来。” “若是其他人问起……” “就说我要亲自绣一个荷包给四皇弟道歉。” “喏。” 午膳过后,绿荷捧着药膏过来,萧鸾玉让她放下木奁就出去。 “三公主,芳兰姑姑……” “我会让他帮我上药。”萧鸾玉轻吹着漱口的茶水,眼见绿荷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你若是不放心,等会再进来检查余量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吃了这药膏不成?” “喏。” 万梦年瞧着她垂眸饮茶的模样,分明还是十岁的女孩,说话做事已然透露着皇家的蛮横霸道。 未曾遇见她之前,宫里的人都说三公主寄人篱下,早就被磨灭了心气,没有四年前那般聪敏灵慧、讨人喜欢,可是如今看来,萧鸾玉倒像是忍得辛苦、演得心累。 “过来上药。” “喏。” “我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用遵循尊卑之礼。”萧鸾玉闭着眼睛,任由他涂抹药膏,“方才盯着我在想什么?” “在想三公主的性格作风。” “你倒是实诚,那你说说,我的性格如何?” “暗藏锋芒。” 萧鸾玉抬眼瞥了他,又闭眼不说话了。 她的母妃出身名将之家,饱读诗书、骑射皆通,反而不喜欢那些女红之物。 ——“鸾玉,你既要勤读诗书,认识别人所描绘的世界,也要习得骑射之术,亲自看遍这个世界。” ——“娘,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看的?莫不过是繁花玉帛、金丝酒歌,全都在这皇宫里了。” ——“可你未曾见过海滨的叠浪,未曾见过西北的雄鹰、禾田中的蝉鸣、军营里的战鼓……太多太多风景都在皇宫外,你要趁着年少,趁着你的父皇对你还有纵容,替娘亲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想出去必须要父皇的纵容吗?” ——“……笼子里的鸟想出去,只能依赖主人的宠爱和信任……” 那如果鸟笼的主人死了呢? 萧鸾玉暗暗握紧拳头,再睁眼时,万梦年已经擦好了药膏。 “绣包拿来。” “我出去时遇到了四皇子,他得知了您要给他绣新荷包,他非常开心。” 萧鸾玉不语,捻着细长的银针看了一会,轻轻用针尖扎破指腹。 “公主……” “无妨,我就试一试。”萧鸾玉将银针塞回绣包,扔给万梦年,“你来缝。” “啊?”他瞪大了眼睛。 “愣什么,本公主不会女红。”她理直气壮地靠在藤椅上,两手一摊,“趁着我还在敷药,你先研究下荷包怎么绣,等会我可要亲自监工。” 于是,绿荷再进来时,便看到万梦年拿着绢布在桌上比划,而萧鸾玉则是百聊无赖地把玩着线筒。 “公主,他这是?” “我要做个荷包给四皇弟道歉,就让小年子帮我裁剪一下布料罢了。” “针线功夫还是女儿家细致些,不如让奴婢来帮忙吧。” “你很闲?”萧鸾玉放下线筒,微微笑道,“过来帮我清洗脸上的药膏。” 片刻后,绿荷把她的脸擦干净,又看了眼万梦年,捧着木奁退走了。 萧鸾玉揉了揉冰凉的脸颊,“弄好了吗?” “应当算是。” “说说怎么绣的?” “先用一块较大的绢布外缝一圈,再用布条缝在袋口,剪掉两个小洞,串入细绳,最后内外翻面,就制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