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说,自是不用她去问。但若他不愿说,她问了也是无用。 扶绍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取了一张白纸,从笔山上拿起笔,在砚台上吸满了墨汁,将今日记下的端王府路线画了下来。 “端王府内有一进院子,不让进。”扶绍一边说着,一边在纸张将此处位置打了个叉。 扶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尚儿先是一阵疑惑,而后很快便懂了。 “你想再去端王府?”尚儿直接指出。 扶绍点点头,“嗯”的了一声。 见他点头,尚儿突然心中有些没来由的异样。 “你什么时候去?” 扶绍停下笔,将笔重新放回到笔山上,才转回头看向坐在小榻边正在穿鞋的尚儿,见她面露紧张,宽慰道:“再等几天。” 说着,扶绍站起身,走到榻旁蹲下,将地上的绣鞋捡起,握住尚儿的脚。 尚儿见他起身,原本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脚。 她条件反射的想要缩回,却不料他力气很大,虽没有捏痛她,却叫她无法抽出。 “你……我……我自己可以。”尚儿有些慌张的望着他将鞋子往自己脚上套。 扶绍没有应声,甚至没有给她回应,自顾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神情专注,似是在完成一件十分神圣且细致的工作,但这般更令尚儿有些羞窘。 待两只鞋子都穿好,扶绍终于站起身来,抬起手伸到她面前,却是手心朝下。 尚儿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起身。 走出阁子时,正撞见传膳的內监,跪在地上问帝后是否现在传膳。尚儿胃中后知后觉的咕噜一声,二人便直接向膳厅走去。 今日的菜如往常规格大差不差,只是当所有菜端上之后,正中的位置竟空出,似是特意留出的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有两个宫女提着食盒进来,一人打开食盒,另一个将里面一个硕大的盘子取出。 尚儿抬眸看去,就见那个大的有些夸张的盘中,盛着的竟是一只通体酱色油亮的酱鸭。 尚儿眼睛顿时都瞪大了,这时……她突然想起原身写在《焉国地理志》上的那句“北清郡酱鸭甚得朕心”。 食盒打开的瞬间,那阵浓郁的香气霸道的充满整间屋子,使原本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顿时暗淡下来。 尚儿心中暗自感慨,原身还是会吃的。这顿饭用的很开心,她暂时将方才的紧张担忧抛诸脑后。 直到夜间,当尚儿躺在寝殿的床榻上,又想起扶绍要再去一趟端王府时,那阵感觉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数倍。 从最开始的怀疑,到那日在端王府所见,除了现在还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指向,无法向他发难,他们分明已经确定了端王的不臣之心。 扶绍说起今天在端王府的所见,说到后面却又欲言又止,多半是认为那间不让人进入的院子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不愿心中的计划叫她知晓。 原文中对端王的描写不多,对端王的结局也没有明确写出,她穿进来后剧情又已经改变了太多,最终会发展至什么方向,她心中没底。 尚儿睁着眼睛,望着床帐顶,黑暗中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眼前似浮现出一副血流漂橹的悲惨场景,不由的捏紧了被角。 远处窗棂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尚儿一惊,猛地坐起身,紧忙摇响床头金铃。待糯糯快步走进殿中,她听到脚步声,惊惧出声:“窗外是否有人?” 糯糯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忙向窗外望去,透过琉璃窗,月光似水,院中精心修剪的金桂沐浴在月光下,如水中兰草。 “窗外无人。”糯糯一边说着,一边点亮床畔小几的灯烛,而后将床帐挽起,露出少年女帝一张有些慌乱的娇颜。 “可朕方才明明听见外面有动静的。”尚儿倾身探出头,向窗子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天际星辰明明灭灭。 “奴婢叫今夜守夜的宫人去查看一下,陛下莫怕。”糯糯说完,见女帝点头,向殿外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心中猜想,大抵是上元灯节的刺客吓到了陛下,以至于到现在稍稍听见点儿动静,都叫她惊惧难眠。 糯糯在外等了片刻,守夜的宫人,查探一圈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来向她禀报。 糯糯放下心来,回到寝殿,躬身道:“陛下,许是春日夜中风大,风吹动窗棂发出了声响,明日奴婢命人给窗上贴一圈毡绒,就不会有响动了。” 尚儿被糯糯服侍着重新躺下,心也放下大半,但不知怎的,心中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