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出了房门,看见对面廊下站着的杨仪,连忙过去打了声招呼。羾 “明之,也在此处?” 杨清颔首道:“过来有点事,刚说完。你们慢聊,我就先走了。” “明之慢走。” 待杨清走后,卫敏和韩冲迎着杨仪入内。甫一坐下,杨仪就将来意道出。 “山贼张慕?”卫敏吃了一惊,赶紧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去追上杨君侯,请他回来一叙。” 杨仪不解道:“卫中郎,这是何意?” “此事涉及杨君侯,待他回来之后,参军自会明白原委。”卫敏解释道。羾 杨仪奇道:“哦?原来是这样。” 深夜的雒城早已宵禁,街道上除了来往巡视的军士几乎没有他人。之所以说是几乎,乃是因为总有一些人身怀通行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城内城外。 范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一身黑袍罩住全身,黑暗之中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 范先生专拣偏僻小道,尽量避开巡夜士卒,七拐八拐之下终于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目的地。 还是那座僻静的小院,范先生站在门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异常这才轻轻地敲响了后门。 “典校,属下回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老者的面容依旧有些看不清楚,范先生的到来并未让他抬起头,只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轻轻传出:“说说吧,情况如何?”羾 “回典校,幸不辱命。”范先生有些兴奋地说道:“这半个多月来张慕那伙人干了两票,劫走了伪蜀大量军资,狠狠地将伪蜀的粮道搅乱了一番。” 听完禀报,老者总算抬起了头,看了范先生一眼,点头说道:“嗯,做得不错,这次记汝一功。” “谢典校。”范先生拱手一揖。 老者道:“张慕他们现在何处?” “为防止伪蜀官府进剿,加上两战下来张慕他们也有颇有伤亡,所以属下做主让他们先回深山老巢休整。” 老者赞许地说道:“此事做得对,万事小心为上。张慕这伙人对我们的作用极大,不能让他们轻易折损。” “典校说的极是。”范先生附和道。羾 老者接着说道:“近日青雀准备将臧在广汉郡的那批兵器、粮草起出交予张慕,这次某来雒城就是为了和他见面商议此事。” “这样就太好了。”范先生心中大喜,道:“如此一来张慕他们的实力将会大为增强,到时候无论是继续劫掠军资还是另行起事就更有胜算了。” “不错,这正是某与青雀的用意。” 老者起身走到堂中,续道:“诸葛亮率大军北驻汉中,进犯我大魏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我等几次向朝中传讯建议加强雍凉的防务,可是朝中那些人就是置若罔闻啊。” “典校,恕属下多嘴,自刘备丧后朝廷就对伪蜀起了轻视之心,这几年伪蜀又是闭关殖谷、休养生息,朝中那些人就更加放松了警惕,将注意力都尽数集中到东吴那边去了。 这些年,我们这些蜀地校事在校事府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典校示警太过频繁,洛阳那些人反而会认为我等在小题大做、无事生非呢。” “唉,还真叫你说对了。就在前几日,洛阳传来申斥,质问某是不是在蜀地久未立功,这才小题大做以博功劳。”老者苦笑道:“嘿嘿,他们那些人在中原是安逸太久了,已然起了懈怠之心。”羾 “所以典校,属下大胆说句妄言,其实诸葛亮出兵打一仗也好,是该让洛阳那些人长长记性了。” 老者听了呵斥道:“慎言,这话岂是能说出口的?” “属下这不是在您面前才敢发发牢骚吗?”范先生讪讪地笑道。 老者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唉,还是做好分内事尽好自己的职责罢。” “这两天汝就留在雒城,与某一道等候青雀的到来。” 范先生拱手应道:“诺。” 就在曹魏校事正在紧锣密鼓地计划大事之际,绵竹县令吕乂悄无声息地从县寺后门走了出来。门外早早地停着一辆马车,一个三十出头、戴着斗笠的的汉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吕乂扶上马车,然后驾车离去。羾 马车从县寺后街驶至正街向着城西行去,两柱香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幽静的宅院前,看这院门的形制似乎也是后门。 中年汉子下了马车,低声对车内的吕乂说道:“吕明廷,我们到了。” 此刻宅院正堂内座无虚席,堂外的庭院中和长廊下站立着十数名劲装打扮的汉子,个个手持利刃,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 吕乂被人引至正堂,堂内之人见他到来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