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利箭从道路两旁的林子中疾速射出,交叉往来,几无死角,汉军遇袭之下遮挡不及,顿时死伤甚多,阵势一片混乱。
「盾牌手上前,立!」
廖化临危不乱,连声呼喊,催促盾牌手前出列阵,为大军遮挡箭雨。
很快,一面面盾牌叠高举起,魏军的箭矢射在上面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宛如珠落玉盘,清脆至极。
然而此时的两千多汉军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首暗黑战场自己创作出来的乐曲,箭矢撞在盾牌上的声音在他们听来犹如恶魔发出的催命曲。
「不要乱、不要乱,众军听我号令,列阵迎敌!」廖化高举佩剑,大声呼喊。
这些汉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虎步军,尽管一时被打个了措手不及,可在廖化这个主心骨的指挥下,校尉、司马、屯长这些中下级军官也稳住了心神,各自约束部众按照平常操练的临阵之法一边放箭反击、一边收缩队列。
策马伫立在树丛后面的张合望见汉军渐渐稳住了阵脚,心头不由地一紧,尽管他已对廖化这个老对手打起十二分的重视,但还是没有想到汉军稳住阵势的速度竟能这么快,易地而处,自己手下这些人可无法做到这一点啊。
「不愧是诸葛亮亲手调教的精锐之师,廖化这厮虽然才干平平,但依照诸葛亮成法用兵,倒也中规中矩。不过眼下天时地利尽在我手,尔军虽强,却也要遭逢败绩。」
想到此处,张合拔出佩剑,指向夜空,高声喊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一举击败蜀军。」
他知道己方兵少是绝不能让汉***危为安的,必须出击打断汉军布阵,将这场伏击战的优势保持下去并持续扩大,如此方不负自己精心筹划一场。
自从做出撤离横山返回汧城的决定之后,张合就一直在思索撤军的方略,大军撤退往往就是最容易被敌人击败的时候,必须谨慎对待、小心应对。
斧山砦的汉军按兵不动对己方来说自然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但横山砦这边仍有廖化率领的三千敌军在侧,大军退走定然瞒不过廖化,一旦被其缠住,再想走脱就更难了。
因此必须想方设法切断廖化部对己方的牵制,只有这样大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撤走。
所以张合决定在撤军之前先将廖化部击败,他知汉军发现己方离开营寨后必定来追,故而行出不久就命邵横率领部分兵马佯作大队继续往北进发,他自己则悄悄引军留在后面埋伏起来。
连战连捷的汉军早已视张合大军为瓮中鳖、笼中兔,故而不免起了几分轻敌之心,见彼逃走,廖化一心想要追上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张合竟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设下埋伏,一时不察,就此中计。
「杀啊......」
随着响彻寰宇的喊杀声,两千魏军好似猛虎出笼般从密林中冲了出来,两面夹击之下立时将汉军尚未聚拢完成的阵列分割成了数段。
魏军出击的如此果断大大地出乎廖化的预料,尽管他竭尽全力指挥众军维持阵型,然而对方攻势过于凶猛,他的一番努力终究是徒劳无功。
「撤!快撤!」
春日的清晨还有几分寒冷,尤其在这数十丈高的斧山上面,一阵山风吹过,更添几分凉意。
此时的空气却是也比其他时候更加清新,四周郁郁葱葱的草木正不断散发着自然的清香之气,让刚起来活动筋骨的杨清感到格外舒服。
然而这股惬意并没有让杨清享受太久,急冲冲跑来的冯冲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使君,大事不好了,横山那边出事了。」
杨清闻言眉头微蹙,平静地问道:「不要惊慌,天塌不下来。怎么,是张合击败了元俭
将军、攻下了横山砦?」
「那倒不是,廖将军虽遭败绩,但横山砦仍在我军手中,只是张合......张合率军往北面逃走了。这是廖化将军的亲笔信,使君一看便知。」说完,冯冲将手中的书简呈上。
杨清接过之后迅速看了起来,片刻后合上书简,双手负在背后,望着远处的天空沉吟不语。
张合率军撤走自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廖化追击不成***埋伏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尽管廖化仗着兵力优势成功杀出重围,使得折损只在千人左右,但这已经是伤筋动骨,廖化他们已然无力再追,只得眼睁睁看着张合引军离去。
「看来廖元俭守御尚可,在野战中对上张合这等名将却非敌手。唉,也是我大意了,自以为这局棋全盘已在掌握之中,不想还是让张合在边角闯出了一条生路。
幸好中盘仍在我手,汧城这条大龙跑不掉,这局棋我的胜率还是在八成以上。」杨清暗自寻思。
冯冲见他一言不发,心中着急,急忙轻声问道:「使君,之后如何行事还请示下,廖将军的使者正在等着回复。」
杨清转过身来,微微笑道:「告诉使者,传我军令,让元俭将军引兵过来与我等会和,两军合兵一处后立即杀向汧城。」
「诺。」
冯冲拱手答应,并未就此离去,又面带忧虑地问道:「使君,咱们不管张合大军了吗?」
「我军以前作战多是以歼灭敌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