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闻言,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李光弼睁开眼睛,感慨道:“光弼入狱后……起初曾以为……圣人会下旨赦罪,再使光弼领军;久等圣旨未果,光弼接着料想,族人会念及家族情分,作保营救。三年下来,光弼终于明白,所谓君臣、家族,不过只是它事而已,人生在世,唯有知遇之恩才是命数。” 周钧看向李光弼,问道:“再过些时日,钧将去往沙州,击吐蕃大军,解敦煌之围,你可愿随我同去?” 李光弼先是站起身,接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跪在周钧的面前,稽首说道:“光弼因牢狱之灾,本以为此生与尘世无缘,最后怕是要落个孤苦无依、老死狱中的下场……幸得周二郎垂青,这才重获自由之身。二郎对光弼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活命之恩。从今往后,光弼唯周二郎马首是瞻,但有差遣,唯死而已。” 听见这话,周钧先是有些发愣,接着大喜过望,连忙扶起李光弼说道:“将军言重了。” 李光弼直起身体,向周钧说道:“光弼因明公而活命,又得提携,实乃万千之幸,何来言重一说?光弼一身抱负,又受明公大恩,即便粉身碎骨,亦难以回报。” 周钧见李光弼言之凿凿,也不再劝了,说道:“陛下早先与钧商询,言及领兵一事,钧荐你为锋将。今日,我专程来大理寺,便是为你办理出狱的手续。距离西行还有些日子,你出狱之后,安心静养再恢复体力,其它事情无需烦忧,自有安排。” 李光弼躬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