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虽没喝成,但涉及到孟十三,曾重屺到底还是把丁蓝桉请进了曾府。 丁蓝桉也是时常到曾府的常客,跟着曾重屺往屺院走,边四处张望:“曾老大人可也落衙了?这会儿在主院?不会出来闲逛吧?” 他心性不喜受拘束,在署衙呆不住,故而不喜当官,以致到这般年岁仍未进锦衣卫成为缇骑,好在将来他父亲退下来,他好接他父亲的班,继续让丁府在锦衣卫中占得一席之地,继续效忠皇帝。 因着此心性,他从十五岁起没少挨父亲的揍。 丁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丁家子弟,被选中接班的人必要在十五岁那年成为缇骑,于锦衣卫之中历练,到父辈退下来,便要接班延续丁氏一族的荣光。 到他这一辈,往上数到他祖父那一辈,丁府人丁开始凋零,在祖父那辈只祖父一根独苗,在父亲那辈只父亲一根独苗,到他这一辈仍只他一根独苗。 是故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其实要不要进锦衣卫衙门,已然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必选题。 不管愿或不愿,都得在十五岁那年成为缇骑。 他祖父与父亲都办到了,且办得相当好,让丁府在满是勋贵权贵的天子脚下,能够拥有立锥之地。 他同样是没得选,无论喜或不喜,他注定要进入锦衣卫衙门,努力登峰,争取早日成为陛下的左臂右膀。 一眼就望到头的一生,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生起反抗之心,并反骨到底,坚持至今。 也就他块头大,身体健壮,不然以他父亲一在公务之上不顺心,回府便要看他不顺眼,顺带免不得要痛斥狠揍他一顿的习惯,在过去五年里,他早死了不下百遍了。 作为丁瑁之子,他便是如此地不畏生死。 饶是如此之下,此中却并不包括谷岫的祖父,左都御史大人! 他怕极了曾老大人。 还不知何缘故。 有时想想,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得很。 但当直面曾老大人,他的身体本能总比他的脑子动得快,第一时间便得自动缩成小小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求曾老大人莫要看到他! “刚才我问过门房,祖父也就早我一步落衙回府,这会儿定然是在主院用夕食,不会出来闲逛的……用过夕食之后就说不定了,兴许会出来走走消消食。”曾重屺作为挚友,当然是知晓丁蓝桉无由来惧怕他祖父此一毛病,“你说你,我祖父又不是你祖父,你怕什么?” 他自己的祖父,他虽也有些怕,可自家祖父自家知道,祖父那是面厉心慈,对他此嫡长孙都从未下过狠手,对别的府邸的公子自然也不可能下狠手。 再者,他记得祖父待幕帜,连一个责怪的言语都未曾有过的,如何幕帜便惧怕他祖父,惧怕到此种地步? 连见都害怕见到,也是没谁了。 “那我们走快些!”丁蓝桉自动忽略掉曾重屺的后半句,诚实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曾重屺被他拉着大步走,表情甚是无奈。 向凛跟在后面,不由看向大锤。 大锤摸了摸鼻子,低声赔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他家公子生得如此高大威猛,结果一进曾府,便总得避着曾大公子的祖父走,这件事情连公子自个儿都解释不了,他更无话可说了。 屺院,厅堂。 “你是说你跟时五公子打架,全程教我孟家表妹看到了,还有姜府的小姐?”曾重屺听丁蓝桉叙述完其今日在雀仙楼打架之事,端起茶碗喝了半碗,才慢悠悠地问道。 丁蓝桉却是急坏了:“正是!” “你还敢打架?距离上回你父亲拿棒棍追着你揍的时候,也没……”曾重屺在心里算了算,“没半个月吧?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到你父亲耳里,你父亲又得揍你一顿?” “这便不用你操心了!”丁蓝桉毫不在意,反正一顿是打,两顿也是打,他都被揍习惯了,“你就告诉我,孟大小姐生得如何?可是貌若天仙?” “我家表妹,自然是貌若天仙。”曾重屺避重就轻地说道。 丁蓝桉不知曾重屺所言乃是实话儿,还以为是表兄在护着表妹,纵然是无盐女也得说成小仙女,故而不信,提议道:“要不你画画?” 曾重屺瞪着丁蓝桉:“你脸皮怎么这般厚!若非你我乃是挚交,就你在府门外那番言语,你便得先让我揍一顿!都不必等到回去被丁世伯揍!” 提到这茬,丁蓝桉露出讨好的笑容,嘱咐道:“明儿上衙,你若见到我父亲,可不能提这事儿。如若不然,我要是被我父亲打死,你就是帮凶!” 曾重屺被如此无赖的言语气笑了:“我还帮凶?你信不信我不止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