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文方低声跟孟十三说他和文原的分工。 他出森万院那会儿,孟仁吉就呆在自个儿寝屋里,他进后院等到她,悄悄告知她此事儿,文原则留守院子,负责寸步不离地看着孟仁吉,防止孟仁吉伤害到自己。 已是入夜,府里虽是灯火通明,仍需灯具引路。 宝珠提着一盏琉璃防风灯走在前头,仔细地照亮孟十三走的每一步。 文方跟在一侧,说完后一脸忧心忡忡。 好在他心知公子突发疯魔的病症,不能让老太太或大太太知晓,否则必会引来公子再次被赶出孟府的下场,故而沿路若是遇到其他下人,他必敛起一脸担忧,又有夜色作掩,倒也未有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 直到到了前院,进了森万院,前面尘飞堂在望,孟十三边走边问道:“二哥可有自伤或伤人?” 文方摇头:“公子不曾自伤,也不曾伤人。” 跨进宝瓶门,孟十三发现尘飞堂外一片寂静,下人俱无影踪。 文方也发现了,赶紧快跑几步,想跑到尘飞堂隔壁的孟仁吉的寝屋,没想刚跑上石阶,尚未过尘飞堂廊下,便教文原喊住。 “这边!”文原压得很低的声音从堂内传出来。 文方刹住脚步,退回两步,伸头往堂内看,看到文原就站在尘飞堂门槛内那一排侧座的后面,刚才着急,文原又站得太里面,他才没看到。 “嘘!”文原看到文方,将食指竖在嘴上,示意文方噤声。 文方刚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他本来是想问文原为何会在尘飞堂,而没在寝屋照看公子,可随着文原一声嘘,顺着文原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正趴在堂内墙上的公子,顿时明了。 也不必再开口。 孟十三主仆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文原在堂内往外望时,望到文方果真将孟十三请来,他高兴地直咧开嘴笑,笑到一半整个又蔫了下去,满脸苦瓜地原地向孟十三行礼。 因着不敢惊动孟仁吉,他说得很小声:“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嗯。”孟十三轻轻颔首,而后示意文原出来。 文方赶紧进堂内替代文原,同样站守在侧座椅后,一眼不错地盯着不知为何要趴在墙面的孟仁吉。 孟十三步下石阶,来到院中站定,回身问已退出堂内,跟在她身后同样站定的文原,声音也放低了:“二哥这般模样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个时辰了。”文原怕孟十三会怪罪他和文方没侍候好孟仁吉,方致使孟仁吉着了魔,回答的同时也跪了下去,伏首磕头道,“大小姐,求您一定要救救公子!只要公子能好,奴婢们侍候不周之责,任打任骂,全无怨言!” 听着文原连磕头都控制着声响,孟十三没有顺着他的话儿问责,而是问他:“这院里的下人,都是你给清出去的?” “是,是奴婢清的。”文原道出心中的担忧,“公子此病症,奴婢想着大小姐或能有法子,文方也早进后院去等大小姐,待大小姐一回来,便请大小姐过来。在此之前,奴婢为确保不让公子突然疯魔的消息散出去,便想到这个笨法子,让除却奴婢与文方之外的森万院下人,都离正房这边远远的,不得擅自近前。” “你做得很好。”孟十三从不吝啬夸赞,表扬了文原一句,又夸文方,“文方也做得很好。” “大小姐……” “接下来你和文方守在堂外,和宝珠一起候着即可。” 随着,文方出来,孟十三进去。 尘飞堂被孟十三从里面关上,还落了闩。 “大小姐和你说了什么?”文方问文原,丝毫没避着一边的宝珠。 宝珠也没掩饰她光明正大地竖耳朵。 文原茫然道:“大小姐说让我和你和宝珠一起候在堂外即可。” “候着?”文方开动脑子想了想,很快脸上也浮上茫然之色。 然后两人似是心意相通一般,同时转向宝珠,盯着宝珠,四只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们期待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心腹宝珠能给他们解释解释。 可惜宝珠肩一耸:“看我作何?小姐让候着,咱们候着便是。” 两人齐齐转回脸去。 没错,候着便是。 堂内,孟十三慢慢走近孟仁吉,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孟仁吉整个人斜趴着贴在墙上,两脚虽是有着地,双手却似是蓄势待发,好似趴在墙上等待着什么时机来临。 这是在做什么? “二哥?”孟十三尝试着和孟仁吉沟通。 孟仁吉没有反应,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 而正前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