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迅如闪电的鞭法,不得不说,孟良辰再次令他大开眼界。 “两鞭,抵两个盆栽,孟大小姐赚了。”陆罗双臂火辣辣地疼,险些被挥到脸上毁容,或挥中其他致命要害的后怕,也在此刻发酵。 然不甘气势压于孟十三之下,还是让他缓缓站起身。 经此两鞭,孟十三对陆罗此纨绔子弟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她还以为两鞭下去,一见血便得哭天抢地,没想到他不仅半声不吭,且见胳膊鲜血横流,竟也不悚,手不抖嘴不飘,尚能理智地与她讨价还价。 也不是完全不中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孟十三确实赚了,毕竟她和宝珠都无碍,陆罗却被她鞭打得双臂见红,但她还是得说明一点儿,“倘若非是陆二公子先挑事儿,无端连用两个盆栽砸到我车顶,以致车顶破损严重,且还想再砸第三个盆栽,意图砸穿车顶,谋害我们主仆俩的性命,我又岂会以牙还牙?” “我二叔又不是故意的,孟大小姐何必得理不饶人!”陆娉婷素来娴淑贞静,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温婉端庄,今儿却是连连破例,先是尖叫,再是言辞极冲。 与方将她在楼上,孟十三在楼下,孟十三看向她时,她装作歉疚的目光判若两人。 也不是她不想继续装,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一个病殃殃的大家闺秀,竟然也能干出鞭打他人致鲜血淋漓的狠事儿,她一时太过震惊慌张,抑制不住内心的害怕而发出尖叫声,也被孟十三犹如猛兽的目光吓住,骇得她不敢再叫。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虽说孟十三没再出鞭,她也只敢出声,不敢让随后也上前护主,挡在她身前的酥萃退下。 孟十三手中银鞭仍在,亲眼目睹了孟十三毫不犹豫向陆罗连挥三鞭的场面,她才不敢赌,万一孟十三再发疯,下一鞭就挥向她怎么办? 她得时刻防着。 想着不禁往银鞭看去,却见银鞭通身银亮干净,并未沾上半点儿血,看得陆娉婷不解的同时,心里越发恼恨交加。 孟十三顺着陆娉婷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鞭,大堂兄送给她的这条银鞭,着实令她惊喜,不止好看实用一击便中,且滴血不沾,实乃打架之必备良品。 方才三鞭,通通被她覆上妖气,又注意着力道,到底陆罗忍让她,是有他的顾忌,她不能就此取了他的性命,当也有她的顾虑。 挥出三鞭,两鞭打得他双臂皮开肉绽,已然让她泄了突然被砸的心火。 心火一去,她方有闲暇理会陆罗的侄女。 这一理会,不仅让她顺着陆娉婷的视线,发现了银鞭的妙处,且让她在不经意间看到陆娉婷的十指,竟有指甲沾了少许土壤。 莫非拿盆栽砸她的车驾,也有陆三小姐的一份? “不是故意都能砸得那般精准,倘若是故意的,那我们主仆俩岂不是得横尸于车厢之内?”孟十三把玩着手中的银鞭,漫不经心地以目为尺,在她与陆娉婷之间,把软鞭的有效距离给量了一量,“陆三小姐同我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娉婷缠着陆罗死皮赖脸地跟来,便是晓得陆罗得知孟十三的行踪,想要在半道会一会孟十三,三叔于雀仙楼对峙中落败,不过是最后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放孟良辰兄妹俩一马,她最了解三叔,指定得找回场子。 她跟着来搞破坏,虽未想过让孟良辰命丧当场,却也实在想让孟良辰得到深刻教训,不敢再惹上陆府的。 未料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火上浇油,三叔却百般忌惮,一会儿说她父亲会恼,一会儿说祖父会请家法,教训孟良辰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教训一个病秧子,何需从长计议? 砸伤、毁容、吓疯,哪样凑巧哪样来。 既是劝不动三叔和她一起当街教训孟良辰,那她自己动手也不是不可,若非三叔阻止,几个盆栽砸下去,她就不信砸不出孟良辰。 果不其然,亦是老天帮她,刚砸落两个盆栽,孟良辰便主动从车厢里出来,见状她赶忙接过酥萃手中的第三个盆栽,要将坚固的车顶砸穿伤孟十三的性命难,然没有了车顶的防护,直接将盆栽砸到孟良辰的脑袋上见血,却是不难! 届时盆栽被砸碎,纷落的碎瓷片尖锐锋利,指不定还能割伤孟良辰那张胆敢勾引太子殿下的狐媚脸,再进一步毁容,想想就痛快。 结果,这般好计划,尽数被二叔给破坏掉了。 就该二叔给她背砸盆栽的黑锅,要不然按照她的计划,孟良辰满头满脸是血,哪里还能上楼来找麻烦,早痛哭流涕吓昏过去了。 “孟大小姐莫要血口喷人,没有发生的事情,硬是拿来说,便没意思了。”陆娉婷当然不可能承认她确有此恶毒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