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话音刚落,正欲打开箱子,一名侍女此时推门而入,神色慌张。 阿顾隔着桌子,看到侍女附在温清耳旁小声道了一句:“他们发现了。” 是谁? 楼梯上有序的脚步声隔着客栈的木质夹层有效传递至耳畔,来人不少,约四五人,均是练家子,从脚步声音来看,武功都不算太弱。 难道是温家的仇人? “小姐,得让镖局的人先引开他们,我们才好从后门出去。” 阿顾本要起身隔着门缝看情况,闻言又抱着自己的剑坐回了原位。 陆伍倒是不惯着,他面色一时冷然,道:“你这婢子,这是要推我二人出去当挡箭牌? 侍女急道:“我家小姐可是付钱让你们护送,怎么能是让你们无故挡剑!” “你家小姐可还没付我钱呢。”陆伍一手只点在桌上,敲了一敲,笑道,“这不是正在商议呢?”他将“正在”二字吐字清晰,声沉气重,面露嘲色。 那侍女气恼,还要再辩,却被温清拧眉一手挡住,道:“不得无礼!” 阿顾见场面胶着,看了眼无话可说,正干站着着急的侍女,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喝茶的陆伍,一锤定音,开口道:“现在护送,可以,但得加钱。” 温清仅仅是考虑片刻,便一口应下。 阿顾用手指轻轻在桌下扯了扯陆伍的衣袖,向他扬眉一笑,两人对视,均抿嘴乐。 宰客成功,合作愉快! 原来刚刚那场咄咄逼人的场面竟是陆伍和阿顾合手演的一出戏,本是为了抬高价格,没想到来了追踪者这么一个意外之喜,让宰客之旅变得更为顺畅无阻。 别的不说,今晚的客栈钱可有着落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两位挡箭牌拿了银票,绝无多言,便提剑出了门。 那边温清的侍女收拾好行囊,温清则亲自抱着那口自称为顾缃旧物的箱子,对二人点头道别后,向后门走去。 临走前,阿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箱子,压下繁衍出的复杂心思,也走了出去。 罢了,她还有一路旅程,还有很多时间去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并不急于这一时。 但当阿顾走下楼,看到前来追拿温清等人的那群练家子时,只恨自己刚刚让温清跑得快, 她恨不得立刻把她抓来,摇晃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此刻前来的人,均衣着温家家族服饰,正是温家的本家侍从。 这温家大小姐,居然是为了躲着温家人,才雇来他们护送前往傲云山庄。 追来之人虽是以多打少,但武功力度均不敌陆伍阿顾,陆伍又是个机灵的,打打嚷嚷中便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那温家侍从大概是得了什么不得伤害大小姐一行人的命令,手中刀剑无处下落,更是难敌,不大一会儿连剑都被打没了,回过神来再问人呢,却是谁也没看见他们去了哪里。 就这么让两人过得畅通无阻。 “这侍从这么弱,那温家大小姐居然也敌不过,还要雇人护卫一路吗?”陆伍跟着阿顾一路左拐右拐,找到了温清留给他们的记号,前去指去的方向会合。 天色渐晚,眼看着城门要落下,他们却迟迟没有找到温清一行。 陆伍先前在此地日日出去晃,和城门边卖编草帽的大爷聊得很来,他一打听是否有一白衣女子抱着个箱子路过,那大爷回想了一会儿,问道:“还真有,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穿得跟个白葱儿似的,还带着两个侍女?” “对!”看来这墙上记号终不敌凡人□□的眼睛有用,陆伍接着问道:“你看到她们去哪了吗?” “唔……”老大爷一手捏着自己的山羊胡,面露异样地说道,“她们似乎在躲什么人,正巧城里今日有人家结亲,今日放定,她们混在要去放定的人里出城了。” “放定?”阿顾不解地问道,“是成亲送定礼的放定吗?那不都在白日的良辰吉日里做的事,什么放定要晚上出城?” “姑娘所言极是。”老大爷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见,手还虚掩着,解释道,“这门人家放定,是因为他们结的啊,是门阴亲。” 阴亲,一般是尚未娶妻的男子的家人们,为他安息而定的一门亲事。为避免鬼魂作祟,家宅不安,这阴亲也是有自己规矩的,大多是双方都是未婚男女早夭而亡,通过媒人介绍,交换双方庚帖合婚。 前期的流程基本一致,到了放定,男方家会送一些纸糊的和一些能下葬的首饰送去女方家过眼,待到傍晚送去坟上墓前烧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