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鳞片,我身上也有。”
正欲抬手的少年表情凝滞了一瞬,这一瞬的变化在对面的眼中被拉成了一个漫长的镜头——他停在半空的手仍带着水,这些细小的水流途经分明的筋骨划过手背,最终在指尖凝聚成一颗饱满而沉重的水滴。
水滴砸落到草地,是“啪嗒”的一声。
“你,你,你——”
急促的三个字随着他嘴唇的张合蹦出,银白的睫毛在颤动,灰蓝的眼珠悄悄偏移了视线,然而擦干手的少年却一把扑了上来。
“你不会得了魔鳞病吧?”
当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的时候,名为“联想”的家伙或许或把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连上线。眼下的活例子就着急忙慌地揪起了至冬人的衣袖,想要查看后者所说的状况。
可恶,穿这么严实做什么!
他努力扒下至冬人的半截手套,冷得“嘶”了一声。与他的焦急产生对比的,是被扒者脸上的茫然。
“魔鳞病是什么?”一向直白的至冬人没有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大概是一种身上长满鳞片的疾病吧。”对魔鳞病并无了解的云苓随口道,这时他已经成功揪掉了希尔的一整只手套,捧住除去手套的手全方位观察了一番后,用疑惑的目光地看向手的主人,“你这也没长出鳞片呀,呼!还拔凉拔凉的。”
说完还用双掌搓了搓,试图搓热那只艺术品般的冰凉的大手,发出了调侃的声音:“要是放在不卜庐,白术先生指不定说你脾胃虚寒。”
少年的笑容和手上传来的温度让至冬人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他并不畏惧温暖,怕的是会冻伤对方。
于是精美的艺术品从温暖中抽离,被颜色沉闷的皮料掩盖,一如一直以来的那样神秘。
云苓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低落的情绪,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除了一个名字外,你对他一无所知。」
他难受地敲了敲脑门,想不起任何有关这句话的信息,抬眼想要拉住希尔远去的胳膊,意料之外的是那只手竟主动向他伸来,重新牵起了他被冻得发红的手。
“鳞片不在这。”至冬人轻轻握住少年的手,牵着它按过自己腹部和颈部,“在这里,和这里。”
“哎?”
陌生的声音悄然消散,少年呆呆地眨了眨从迷茫中解放的眼睛,发现自己一手按在有点发闷的胸口,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希尔的胸上。
希尔的心跳如何他没感受到,他自己的心倒是砰砰狂跳个不停。
别跳了别跳了,人家能听见的!他混乱的脑瓜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离谱的要求,祸不单行,他的手还下意识地在人家胸上摸了两下……硬邦邦的。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哈哈,的确不像皮肤的触感……”云苓僵硬地咧着嘴打了个哈哈,平静的表象下,心底的小人正捧着脸张大嘴巴尖叫,连带吊销了这只手的户籍。
以后出门别说是他的手!
好在被揩油的至冬人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甚至有些担忧酷爱毛茸茸的少年会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鳞片。
“要看看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前闪过少年搂着猫猫狗狗一口一句“小宝贝”的画面,让他不安地交叠了十指。
“当然。”
云苓正襟危坐,将搞事的爪子垫到屁股下面,乖乖坐好,等待希尔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希望别是生病导致的……他心里默默祈祷着,瞳孔却随着对方解开衣领的动作逐渐放大。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希尔脱下外套以内的衣服。他曾经吐槽过很多遍为什么希尔要在温暖的璃月要裹得这么严实,从来没有想象过,他高高的衣领之下包裹的,是一片人类身上绝不会出现的景象。
“我想这不是一种病症,从我诞生之初它们就一直存在。”
黑色的手套自银色的细鳞间划过,目不转睛的少年十分认同至冬人的话。
从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刻起,他脑袋里有关“希尔”与“魔鳞病”的连线就自动断开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绝不像是疾病能够造成的。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成片细而密的银鳞,它们齐整服帖地附着,不,生长在希尔纤长的颈部,一路向下延伸,完全包裹了他的喉结、锁骨,直至胸腔的下半才逐渐与皮肤衔接。
由于希尔的肤色很白,这种从鳞片到皮肤的过渡十分自然,就是最末端的那块好像有些奇怪……
少年小脸涨得通红,不敢用力咽口水,也不敢往下看。
“那个,我……我能再摸一下吗,就一下。”他眼巴巴地比了个“1”的手势,将粘在胸肌上的贼兮兮的视线努力上移,当与希尔的目光交汇时,已经恢复成了满眼的正义凛然。
那只压在屁股底下的小贱手也悄悄转移回了膝盖上,重获自由与户口。
面对这个得寸进尺地的请求,希尔没有说话,很直截了当地牵起少年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冷吗?”
手的回答是冷,但除手以外的其他地方都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云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脸烫得能摊鸡蛋。
不过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