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阶阶山道掩在树荫下,两侧草长得到小腿高,微风一过枝叶轻轻摇晃,随着树叶的沙沙声柔软的青草也开始舞动。 徐听雾无所事事的在林间山道上往山下走,祁黎言而有信放她一天假,但重光居的一人一鸟有点乏味,打算下山来找戚落落。 贯穿浮岚宗上下的只有一条长长的山道,但弟子居都是在树林的分道上,一块块青花石间隔一掌宽,垒出了细长窄道,夹在树林中曲折蜿蜒,直到临近院门才消失。 徐听雾站住脚步,视线中的少年一身白色弟子服,背对着她将院门关上,转身看到她是有一瞬间的怔楞。 徐听雾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时川,她笑着挥挥手,少年直奔她而来。 “时川,最近还好吗?” 时川眼睛略显沉静的看她,眉头微微皱起:“这话我问师姐才对,听说师姐受了很重的伤,我很担心。” 徐听雾解释:“这几日练功太忙,所以没来得及找你,伤已经都好了。” 时川看着她点头,转而又说:“师姐今日下山是有事?我听掌门说你被留在了重光居,师祖他——” 徐听雾上前一步拍拍他肩膀,时川抿住唇看着她的动作。 “放心好了,我在山上挺好的,想着今天没事做,下山来看看。”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着想,但徐听雾此时有些庆幸,她的朋友不多,如果每一个都要来问她祁黎的事,真是不知道要扯多少慌。 时川垂下眸,有些失落的说:“我以为师姐是专程来找我的。” 这话徐听雾不知道怎么接,她干笑一下,回道:“我,我就是随便看看,正好遇到了你,”她眨眨眼睛,邀请时川:“不如一起下去,你是去做什么?” 时川看看她,欲言又止。 徐听雾没多想,只看他这模样,立即问道:“怎么了?” “师姐,”时川低声皱着眉,纠结是否要说出口。 “师,”他突然改口:“徐衡他死了,死在海牢了。” 说完之后抬头看她的反应,徐听雾怔愕住,徐衡死了?明明昨日罪雷刑之后,徐衡还活着。 “是因为没能挨过去罪雷刑?” 她猜想,难道是宗内放任他重伤后在牢里自生自灭? 时川却摇头,一脸严肃:“是在牢里被人杀了。” 这话听完她更想不通,徐衡还有什么仇家,以致于他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放过。 “我是听掌门说的,只不过现在凶手还没抓到,”他看着徐听雾,忧心忡忡道:“师姐,我有些担心。” 还在震惊中的徐听雾问:“担心什么?” 时川不知为何有些懊恼,见徐听雾还在发愣,他着急的说:“全宗上下都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仇怨,肯定会有人猜测是你对他下手。” 徐听雾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笑了出来:“我为何对他下手。” 面前的少年似是怕她生气,轻声的解释:“我了解师姐的为人,师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是人言可畏,查出凶手前师姐还是少出门吧。” 这种时候,谁第一时间都会怀疑她,本想舒舒服服歇着的徐听雾此时十分头大。 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多余担心,“反正这事不是我做的,我不怕。”她无可奈何的摇头,总不能因流言蜚语就躲着,整日躲躲藏藏不见人影才更让人起疑。 她对时川说,“我还要下山,一起?” 时川忧愁的看她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 山顶的风比往常要大些,房中的青纱帐被掀起又卷到一起旋转着又散开。阙宿的心都要被这风吹乱了,惴惴的细看祁黎的神情,还是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徐衡被人一剑割喉,还损失了两个在海牢外守卫的弟子。”阙宿万分可惜的叹气。 刚才在大殿中议论纷纷,他与其他人商量后,纵然十分不妥,还是决定过来问一下徐听雾的行踪,但她如今是重光居的人,也只能先来找师祖。 祁黎不见惊讶,他悠闲的倚在靠椅上,反倒轻笑着问阙宿:“这时候你不去抓凶手,在我这做什么?” 想起其他人猜测的话,阙宿小心翼翼的问:“您昨日可见徐听雾有何异常?” 祁黎掀起眼皮恹恹的看他:“昨夜我一直与她在一起,未曾下过山。”更何况若是她下山,总要穿过结界,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他慵懒的勾勾唇:“你若说他是今早死的,她可能还有些嫌疑。” 阙宿苦笑着说:“我也知道她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