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们猛地被推开,一个个身着现代西装,与此情此情格格不入的黑衣人如鱼贯出。 小雅轩长廊近百米,却只有两处门,左边一扇,右边一扇,代表此处只有两间厢房。 江欢甚至不愿意用包厢这种现代色彩浓重的商业词汇来玷污小雅轩。 “那间厢房的朋友有人了吗?”她指着厢门大开的房间问。 “是的,我们老板······”冷风刮过,额头刘海凌空打了个漩,服务员眼睁睁瞧见江欢擦身而过,飞奔到左边的兰亭台,默默将老板后面的之一吞下肚。 江欢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兰亭台门口,心跳因为即将见到知音而加速:“您好,我叫江欢,很仰慕您的杰作······” 当她看清里面的人,话音戛然而止。 兰亭台里,罗锐席地而坐,头低垂,发丝投下浓重阴影模糊了面容。被白衬衫包裹的左臂握住青铜酒杯懒懒搭着流觞曲水的造景石台,左腕的光脑开启最新的骨骼传音技术,处于通话状态。 目前推出的光脑保密性科技发展极快,已经可以做到防止Sentinel和Guide窃听,但江欢精神力强大,依稀捕捉到同化中的几个关键词: “······军事法庭······判决结果·······安妮······死刑立即执行······” 难怪他会买醉。 原来今天是军事法庭对安妮等人的判决日。 江欢和罗锐、安妮并不熟识,只是以前因为阿尔斯的关系参加宴会,在宴会上与他们见过几次面。 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们碰面总会针锋相对,火药味极弄,但如果缺少一方,另一方哪怕言笑晏晏,周身亦会散发出淡若氧气的悲伤。 而当他们碰面,不分场合地激烈争吵,死寂的眼底才会迸发出生机盎然的活力,放佛终于完整了。 “知道了。” 罗锐主动摁断电话,仰头饮尽杯里的酒。松软的发丝被引力牵扯,顺着脸颊滑落。 江欢惊愕,他居然在笑。 “畅快!”罗锐使劲搁置酒杯,青铜杯与石台发出清脆的碰撞音,杯底瞬间向里凹了一块。 “咦?有客人呀。” 罗锐向后仰,改为左手撑下巴,兴奋地侧头望向江欢,唇角快咧到耳后根。 “欢迎来到小雅轩,江、欢。” 江欢能通过捕获他人的精神波动感知情绪。 罗锐剧烈的精神波动说明他并不像表面表现的愉悦,相反,他的内心深处,悲伤浓得化不开。 带上面具掩饰真实的自己,心口不一的人类经常这样做。 这种情况有两类可能,一是当事人希望他人主动发现自己的痛苦来拯救他,二则为当事人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软弱,坚强狠心得可怕,又脆弱敏感得可怕。 罗锐,你是哪一类呢? 江欢瞥见长廊上一寸一寸搜索地面的黑衣人,问:“你在找东西吗?我碰巧捡到一件东西,你看是你的吗?” 她摊开右手,掌心静静躺着一个怀表制样的物件。 它的重量比真正的怀表轻,采用廉价的混合金属制造,外壳光滑但布满划痕,是个来自地摊上的廉价品。 “啧,没想到被你捡到了。”罗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优越的模样颇为欠揍。 念在他刚受刺激,江欢按耐住将怀表仿制品砸他脸上的冲动,默默走过去还东西。 罗锐捻起掉漆的表链,嫌弃道:“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丢了正好。” 说完,轻飘飘一扔,破旧的怀表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到潺潺溪水中,溅起不小的水花,渐渐沉底。 “哎哎,江欢,你喜欢这儿吗?布置啊、陈设什么的,对了那个什么案上摆的盆栽,你觉得怎么样?”双眼闪过期待的光,他十分好奇地问她。 “你,不是设计者?” 古夏陈设装潢繁琐复杂,除了专业设计师或者爱好者,普通人连案与桌的作用都分不清。听见罗锐明显的门外汉言辞,江欢百分之百确定,设计者另有其人。 罗锐闻言,笑出了声:“谁给你的错觉,我设计了这儿。本少爷约会日程都排满了,哪有闲心搞这玩意儿。”他拍拍大腿,立即有温婉美人柔弱无骨的坐到他腿上,侍奉美酒。 他轻佻地摸了把美人的下巴,就着递来的美酒抿一口,而后一脸享受地喟叹道:“美人、美酒,人间极乐。” “只有温修玉那个傻瓜,才会抛弃人间极乐,为迎合你的爱好,钻研苦读修建了归安。呐,江欢,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