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稀薄着,院中的人便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蔫巴巴地去开了门。 门外俨然站了一排人,大小箱子摆了一道,大约估计得有二三十箱。 排头的大丫鬟气场瞧着分外足,蓦然抬头震声开口。 “此乃我家郡主,送来给叶小姐赔罪的礼物,请叶小姐笑纳。”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 “另外,这是我家郡主的宴函,她今日特意在浮云楼做席,请叶小姐赏光,前去一叙。” 还不等人回应,那大丫鬟便指挥一众好手将箱子搬入院中,呯呤嗙啷闹出不小的动静。 吵得一院子人都起来瞧,这哪里是像是来赔罪啊,分明是来挑衅的。 小姐向来随性,对下人也不立规矩,就连点卯站班也是不用的,故而这院子便不似旁的那般整肃。 叶清眠将那印着大红牡丹的请柬捏在手里,侧目睨着,那丫鬟还扬言,她若不去便会日日辰时来敲门。 她倒是要去瞧瞧,这郡主又作的什么妖。 浮云楼是玉京城最大的酒楼,乃当朝十九王爷所创,据说他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这酒楼修葺的当真是堪比九天琼楼金瑶台。 将踏进门槛便被晃得睁不开眼,四处镶满金玉的装潢与剔透的珠链交相辉映。 许是太久没来,有些不适应,叶清眠忙转身退到人少的暗处。 随后跟着引路的小二上楼,还未踏上几步。 二楼雅间突然传来骚动,伴着瓷器破碎爆鸣的剧烈声响。 叶清眠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一道人影猛然被摔落在门扉上,门扇跟着狠狠一震,紧接着,半个身子从花窗中被按了出来。 这动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从那半副浅青色的着装上能看出是个男子,半束的青丝空悬摇晃,颈间被人死死掐住,像是要将他丢下去。 那抹身影与脑中所想之人逐渐重叠。 叶清眠心中咯噔一响,牢牢盯着那半搭在窗框上的人,眼白充血,她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大步并作,朝那处奔去。 雅间内的人也没想过门会被撞开,瞧见一疯了似的女子冲进来时,都哑了片刻。 扼住青衣男子的人上下打量了遍叶清眠,随后冷哼一声,不由分说地将手中人扔出窗外。 见人掉落,叶清眠脚下还未站稳便又惊呼着伸手去拉他,不料身子却扑了个空,跟着一道坠了下去。 看清落下的女子后,男子平淡无波的眼中掀起慌乱。 他阔臂一展,将女子牢牢护在怀中,下一瞬,二人的意识便被刺骨的冷泉袭卷冲击…… — 浮云楼落水一事,闹得委实大了些。 不少人攒聚在酒楼门口,对着里头比划指点。 “你当真瞧见有一双痴情男女,双双抱着坠了池子?” 一身材浑圆的中年妇人睁圆了眼往里伸头瞧,手中的瓜子儿都忙不上嗑了。 “当真,当真!我自是瞧见了,那场面怪是吓人的。” 卖切糕的小贩言之凿凿,他整日走街串巷做生意,出事时他恰巧就在门口,怎会不真。 “许是家中不允婚,二人一道殉情呢。” 身后的话本女先生捏着绢帕拭泪,轻叹一声,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啊。 这也怪不得众人传得有鼻子有眼。 当时二人一落水便引动了好些人来救,那男子将女子抱出水面时,二人皆湿透了全身,女子躺在他怀中奄奄一息,发丝湿漉漉地遮盖了大半张脸。 眼见着女子命悬一线,男子急红了眼,疯魔般抱着她往外跑。 这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对情深入骨的苦命鸳鸯。 — 也不知这是多少回了,自她复生以来所接触的药,竟比她前世十六年加起来的还多。 许是渐渐习惯了,她如今也不觉得药味苦涩难闻了。 知觉刚刚回归,叶清眠闭着眼嗅了嗅鼻尖萦绕的味道,仔细分辨,似还带着一缕竹香......就像是玉尘渊。 那张俊逸清冷的面庞赫然浮现在脑中,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到他。 没等她再往下细想,只觉身旁的床铺微微下陷,似是有人坐了下来。 本来刚想睁开眼的,叶清眠这下可没敢再动,呼吸都不自觉提起了几分。 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掠过她手背上的皮肤,引得她微微发颤,似被挠了心间,痒痒的、麻麻的,叶清眠紧紧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