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费怡拿起一块饼干递给她。 露西亚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说着,她的嘴又一瘪,要控制不住继续哭了。 费怡忙捂住她的嘴,帮她把哭声封在喉咙里,“再哭,我可就要像对我弟弟那样打你嘴了。” 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张开嘴巴发出大哭的声音,然后不停用手拍自己嘴唇,让哇哇哇的声音格外滑稽。 露西亚又哭又笑,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总是和女仆们待在一起,要么给她们读书,要么和她们聊天,可每当自己一个人,隐匿在阴影处的丽姬娅就会悄然浮现,用空洞的眼框盯着她,其中的深邃比海中蓝洞更甚,让她彻夜难眠。且不说叫声喑哑的海鸥,即使是海浪和风的旋律,也会让她陡然惊醒。 现在她知道了,海并不总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美好,无尽的雷雨和阴沉如水的乌云也是它的一部分。在压抑漆黑的幕布之下,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短时间内消瘦,看起来就像哥特小说扉页上枯槁的女人。 她以前总喜欢形容她们为枯萎的玫瑰,现在轮到自己,却更为忧虑,不断粉饰自己的憔悴,又因憔悴而更加憔悴。现在她知道,有些浪漫的意向还是就待在书里更好。 她还是和大家坐在一起,注意力却窗外的飞向大雨。她再也忍不住,不顾他们的阻拦飞奔进雨里,消失在她们可以看见的地方。 衣服很快深了一个色调,被淋得可以滴下水,本就缺乏打理的头发湿漉漉黏在额头和脖子上,但她毫不在意,任由雨腥味洗去身上的香水味,行走在积水中如同行走在时水上。 她的脚步带她去到花园边栽种着乔治娅的花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大雨下了如此之久,她害怕好不容易长出的新芽被它摧毁,就像自己的心血没能开花就已经凋谢。 她的害怕是正确的。那些花凭空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了一个大水坑,扭曲地嘲笑她,把她的心也挖了一个大坑,从坑里流出黑色的污泥般的恨意。 “露西亚,是我把它移植走的。” 她迅速转过身,看见伊格内修斯打着伞向自己走来,这让她的恨尴尬地停留在心尖,收回去也不是,发泄出来也不是。人之痛苦就在于不能纯粹地去爱,也不能纯粹地去恨。 “雨太大了,我可以到你身边吗?” 露西亚摇摇头,隔着雨幕质问他:“我的花去哪里了?” “连同你的手稿一起在我那。”伊格内修斯尝试靠近她。 “手稿?”露西亚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它不是已经都没了吗?”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的作品比任何人都重要,无论他做了什么。” 露西亚没有否认,抿抿嘴唇,站在雨幕中看他。 伊格内修斯说:“所以我决心把它们还给你。但你先到我这来。” “你是在骗我吗?” “没有。” “可是就连海妖都没法变回来,你怎么做得到?!”露西亚大吼出声。她的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伊格内修斯只好站在原地,向她伸出手:“海妖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露西亚,我没有欺骗你。停止这场战争吧。” 露西亚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在后悔那天一时冲动选择原谅你。” “我知道。” “我讨厌别人践踏我的东西。” “我知道。” “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弥补我的损失吗?” “我相信你为我创造的奇迹了,你也相信我一次。” 露西亚向他走过来,躲进伞下,现在,她正开始怀疑自己的奇迹。 “我们去看看它吧。”伊格内修斯把伞倾斜到她身边说。 露西亚将信将疑,跟随他进了他的魔法工坊,看见窗台下摆着自己的花,它们被移植到花盆里,已经开出白色的花骨朵。 “晴天再把它移植到花园里去,里面的花坛可以应对暴雨。” “不是已经荒芜了吗?” “可以重新开始。” 露西亚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记这点了。” “以及。”伊格内修斯走到他的书桌旁,书桌上摆放草药酊剂和一些不知名的溶剂,露西亚嗅到一股被草药香味掩盖的铁锈味,想起那些用牛骨牛血做媒介的魔法。 “我把它们变回来了。” 露西亚又拿回了她的手稿。伊格内修斯用她所不了解的方法把那些碎片整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