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所不同的是,海妖王赤漓拥有长达数千年的寿命,可以将这段爱恋深刻隐藏于海底,可以抒发于各种凄艳哀婉的歌声中,在希的面前永恒微笑着,做她口中那个“俊俏的小胖子”。 先前在勾栏院,希所吹的曲子就是海妖王赤漓在她耳边亲自歌唱的旋律。 但是西极洲的厌火国王子宴楼是人,生岁不满百,却怀了千岁的忧,爱上了可与天地齐寿的神女。 厌火国王子宴楼爱的更强劲有力,也更绝望。 他握住希的手,目中燃烧着灼灼情意。 这情意如火,烫伤了冰冷的希。 希快速将手抽回,皱眉起身。“王子,你这是做什么?” 宴楼望着她笑,笑得癫狂。“希,我爱你啊!这就是情爱!我愿意为了你臣服于你美丽的脚下,供奉你为西极洲未来的女王。我为了你,可以连王位都不要!可是南夏那个稚子娃娃,他会吗?” 他会吗? 这三个字,刺痛了希的心。 黑色轻纱下的身体在剧烈抖动。 “你不要逼我!”希回头盯住宴楼咬牙切齿。 宴楼今日被雪片般的神女泪激伤心神,口中狂笑,目中滚下泪珠。“我便激怒了你,你又会怎样?你还是会去南极洲,迟或早,你都会离开南极洲,去找南夏那个娃娃君主……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 “既然他让你如此的不开心,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难道一个古老的预言,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或是你喜欢一统天下的那个王?我可以将西极洲送给你,我以西极洲王权继承人的身份,将这片土地送给你。这里有天下最广袤的草原,有最甘美的羊奶,有最灼热的沙漠,有最美丽的绿洲,也有最善良的子民。这一切我都可以送给你。” “虽然没有你想要的天下那么大,但是,就这样不好吗?” 宴楼起身来到她身边,突然像两人初见时那样打横抱起了希。他将脸埋在希柔软浓密的紫发内,热泪滚滚。 他贴在希的耳边轻声地道,“希,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可以随你一起去雪山。你继续做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我愿意匍匐在你脚下,就在雪山脚下搭个茅屋,一生一世守着你。” 希被他拦腰打横抱起,紫发披泻一地。她紧紧闭上双目,额心那轮血月发出异样的光芒。 血月轮是她的精魂。 血月光芒流转,代表希的心神也乱了。 在古老的神殿前,她曾遇见一身白袍的巫乐师,手持竖琴,银灰色长发披泻云端。他以一首巫乐师的神殿之曲送她离开。 袍袖内,藏了他与人类少女的私生子,那只青蛾的灵。 血月轮光芒快速流转,如月华,如流霞。 如月魄夺魂。 “我的脸……”希颤抖着捉住宴楼左手,按在自己的左脸,声音飘忽。“我的脸被鱼唇割裂,每逢月圆之夜,都会隐隐作痛。也许有一天,我这半边脸就永久地裂了。那时候,我就是世上最丑的女人,你也不会如此喜爱我了。” 宴楼俯身以手按她脸颊,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你以为,我是爱上了你的美貌?” 他声音暗哑的仿佛藏了灼热情火,是被情火灼伤后一地残骸的声音。 他含泪笑道,“希,我珍爱你,只因为是你。哪怕你不是世人所传颂的神女希,我也一样珍爱你。因为在我的心里,已永久刻下了你的烙印。从第一次相逢,明月下的你,曲子如此的哀伤……大漠上从没有你这样美丽的少女,今后也永不会再有。我珍爱你,希!” 希默然地握住他的手,额心血月光芒暴射,随即突然湮灭。 一切都消逝的无影无踪。 希轻声在宴楼耳边说,“放我下来。” 她的话,就是命令。他从不能抵抗她的命令。 宴楼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希那双雪白如莲花的脚踩在地面华贵厚重的地毯上。 宴楼的目光是一种深沉的哀伤。他惨然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吗?” 希仰面,在殿内明亮的光线中微微蹙眉。“王子,你冲乱了我的心神,让我独自静一静可好?” “好!” 厌火国王子宴楼面朝向她,弯腰施礼,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