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唐宁朝为此事而来,他并非意外。只是未曾想她竟然为了此事踏出了宫门,也未曾想到只是为了此事。 见面前人不言语,唐宁朝便直言道,“孙蓠的母亲与臣妾有旧,臣妾膝下无子,便将孙蓠当做是自己的孩子。” 仅仅这一句话,便已经言明了孙蓠在她心中的分量几何。 皇帝缓缓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眸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唐宁朝,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贪恋。 “此事乃是五公主之过,可终究是公主之身,若是罚重了也是失了圣上的颜面。” 即便是唐宁朝这么说,五公主的性子如何,皇帝并非没有耳闻。原本他以为皇后今日愿意走这一趟,定是为了狠狠地惩治程染雪。 皇帝心中甚至做好了打算,不论唐宁朝提出什么要求,他必定答应,只是如今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唐宁朝边说着,中间偶尔停顿,便是想听听皇帝有什么说法。只是对方并未开口,她自然也无需再顾忌。 “老国公年纪大了,唯一的世子又为国而战,这宫中对于孙蓠而言还是过于复杂了,请圣上废了她的公主名号,将她放出宫。” 面前女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这话,入皇帝的耳中,面上虽无波澜,可是指上的扳指却是近乎被捏碎。 他忽然就想起来,许多年前,唐宁朝曾经也与他说过这般话。不似现在这般的平淡如水,那时候的话中更多的是决绝之意。 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或许死生都不复相见了。 皇帝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子,如今这幅姿态,恭谨柔顺,却不是他想要的。 大殿之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待到他开口的时候,终究是道了一句,“寡人不允。” 一如当初,他曾经拒绝她,想他放过她。 已经刻入心中,死生都要相互折磨的两人,怎么可能会放? 这话落入唐宁朝耳中后,她静默了片刻。其实,来之前她便想过的,皇帝不可能这般容易的答应下来。 毕竟,孙蓠是他用来稳固江山的棋子,只有将人留在宫中,孙楚卿才能更好地替他卖命,彰显皇恩浩荡。 就像是过去的她一样。 可是这是孙蓠的愿望,小姑娘所求的,她总得尽力一试。 淡漠的抿了抿唇,唐宁朝不曾留给皇帝一个眼神,“圣上既是已有定夺,臣妾也不再多言,只是希望圣上能将这孩子护好。” 说完,唐宁朝便转身离开,未曾多留一瞬。 从头到尾,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受了惊吓,自然也应该做足了戏。孙蓠这几日天天躺在玉枝殿中,几乎就只有吃和睡两件事。 偏偏程诃跑的勤快,美名其曰是为了照顾她。容妃那块也是,补品便如同流水一般的送入她的宫中。 不一定都要用,但是样子得做足了。 等到了第五天,德馨宫中终于传出了消息,程染雪终于醒了。 孙蓠听闻的时候,程诃正守在她床边喂果子给她吃,甘甜可口。小暴君在她眼前,最近很是殷情,便是比她玉枝殿的宫人还要服侍的贴心周到几分。 这悠闲地日子,她倒是享受的很。 边吃着手边的零嘴,孙蓠瞅了眼边上安安静静呆着的程诃,前两天宫宴他都不去,一个劲儿往自己这里跑。 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想法。 那天她再三问了小暴君的意思,他倒是回答的爽快,半分没带犹豫的,“那处有什么好去的,我本就不爱热闹。” 这点孙蓠也是早就看出来了,程诃确实不爱热闹,顶多是喜欢凑热闹罢了。 除了年初一那一日,这小家伙去皇帝那处给拜了个年,每日来她这里,比她醒的还要更早些。 想着这么些事情,孙蓠忍不住摇摇头,“你这日日都来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的比程染雪更重些。” “她那是咎由自取,你这是无妄之灾。再说,你本就是受了惊吓,便是父皇也吩咐我,好生照顾你。” 闻言,孙蓠默默低头,受了惊吓的借口倒是当真好用,这宫中左右都没有人敢勉强她,还有小暴君一直在给自己鞍前马后的。 也闲了好几天了,孙蓠寻思着礼数不可费,“今日已是初三了,程染雪都醒了,我也应当去给圣上和各宫娘娘拜个年才对。” “倒也不必。”程诃想了想道,“这几日宫中稍稍忙了些,不然他们会挨个来看你才对。” 这头话音刚落,季司正便从外头跑了进来,激动道,“殿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