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中与外头相比,极其的暖和,也不知晓到底是地龙烧的暖和还是人太多了才这般暖和。 虽说已经料到了今日这般局面,但是这挤得满满当当一屋子人,也算是孙蓠打穿书以来头一次见这么多人都在。 眼熟的有德妃以及那名女官,不眼熟的这几个......孙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暴君。 显然,当程诃的视线看清楚了殿中那位稍微年长些的女官时,面上的淡然肉眼可见的皲裂了开来。 这人.......孙蓠仔细瞧了两眼,看着这打扮装束,身份应当是与季司正差不多的,怎么会在这太极殿中? 还未曾想明白其中的缘故,她发现那人虽然察觉到程诃正看着她,却不敢抬头回视,这模样瞧着好似有几分心虚。 竟是这般状况,孙蓠觉着自己大概能够将此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来,老九死了,小暴君这回还得背个又大又圆的黑锅,甚至还要尝尝被背叛是什么滋味。 皇帝坐在书案前,瞅见孙蓠与程诃一同前来,好似也没什么反应。即便如此,孙蓠还是上前解释了一番,“方才儿臣正在与十弟一同用早膳,王公公便将十弟请了过来,儿臣好奇此事为何事便跟着一同来了,想来父皇不会怪罪儿臣吧。” 闻言,皇帝瞧了眼面前跪着的孙蓠,无甚情绪只是淡淡的吩咐着,“既然来了,就在一旁坐着吧!” 孙蓠也不用小太监带着,自己在殿中寻了处合适的地方坐下之后,小太监立马给她端了茶水上来。 这般模样在太极殿,可是没几个人敢,至于皇帝这般纵容的态度,在场几人虽说以往常有耳闻,但是亲眼所见到底还是头一次。德妃更是多瞧了孙蓠两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望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也不知是何心态,只听他不咸不淡的开口,“既然人都到了,便开始吧!” 先是方才站在后边的一名小宫女,待到德妃不着痕迹的瞧了她一眼之后,她战战兢兢地上前跪下,“奴婢......奴婢在中秋晚宴时,曾经见到九殿下从殿中出来,没一会儿,十殿下便尾随其后.....” 看得出来,这位小宫女极其紧张,便是抬头都不敢,若非这殿中安静,只怕是根本就听不清楚这么小的声音。 闻言,程诃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一旁坐着的德妃在一旁打圆场,对着面前这位跪着的小宫女道,“之后,你可曾看见九皇子与十皇子?” 那小宫女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出声回话,“奴婢记得,好似过了许久,才看见十殿下回来,九殿下便就再也没见着。” 听完,德妃还瞧了一眼皇帝的反应,并无变化,这才敢继续问话,“若是按照你所说的,本宫问你,九皇子与十皇子出去到十皇子回来这段时间,大概有多久?” 提起这个,那小宫女好似有些犹豫,琢磨了一阵才试探着道,“莫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实在是时日太久,这事情......奴婢也记不清了。”说完,便面容忐忑的垂下了头。 这话,孙蓠听在耳中却是淡淡笑了,方才那些话,除了回答的第一句话,后边那些要么是有人教了她如何说,要么就是她随意胡诌出来的。 记得当日她与小暴君中途离开,可是不止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再有便是......她之后可是程诃一同回来的,没有道理瞧见了程诃却没有看见自己才是。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孙蓠抿唇轻轻一笑,便捧着自己的茶水继续喝了起来。 这个小宫女问完话了,便是下一个上前来了。 这个看着倒是比上一个更靠谱些,至少人不会抖说话不结巴,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着实离谱。 竟是看见了程诃将老九直接推入了湖中,之后还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若是说这人是她也罢,但是小暴君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虽说老九的确只比程诃稍稍年长,甚至不及一岁。但是贤妃养老九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至于程诃这个没人管的小白菜可是比不上这个金贵的半分。 以至于老九足足比程诃高了半个脑袋,便是身子都更加壮实,程诃若是当真在那个湖边与老九拉扯一番,只怕下去的会是程诃而非老九。 不过,随意他们怎么编下去,孙蓠只想看看最后的重头戏。 把这么多人喊过来,倒是程诃宫中的那位,如今还没有吭声。孙蓠端着茶水,时不时地看一眼程诃的神情,还算是平淡。 大概是如她一般,方才听了太多这些人胡说八道,竟是不知晓作何反应了。 待到那人上前时,孙蓠注意到程诃此时的目光突然有了焦距,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是当真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