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他拎着把断刃回来。
“嘶拉——”
尽管江叶草极快的抱到怀里,纸鸢还是被江宴猝不及防挥出的刀划烂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宴。
达成所愿,江宴笑道:“哥哥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吗,”
江叶草望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小脸,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
“为什么,”
“他跟我抢哥哥,不该死吗。”
从未想过是这个理由,罪魁祸首竟然是他......
江叶草抱着破烂的纸鸢,眉目露出深深的疲倦,“江宴,你让我安静会好吗。”
“不好——”江宴骤然拔高声音。
“你根本不是想安静,你只是在怪我,不想理我!”
他闹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江叶草深吸口气,耐心终于也到了极限。
“是,”他看向特意穿着一身喜庆红袍,耀武扬威似的的江宴,眼眶泛了红,“你就没有半点悔过吗,”
没有。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江宴这几l日,小脸上只有洋洋得意的笑。
果然,这话一出,江宴像是听到好听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悔过,是他活该,”
说这话时,江宴歪头看向了江曜的墓碑,眼里充斥着嫉恨。
连碑上的字都是哥哥写的。
江宴红着眼,手掌握着的断刃,骤然一转,就要劈向新立的墓碑。
江叶草这次没让他得逞,左手捏住他臂膀,另手将断刃夺了过来,忍无可忍道:“够了!江......”
声音一没,江叶草整个人呆住。
江宴在他夺过刀的同时,突然撞了上来——
顷刻间,鲜血从江宴温热的胸膛溢出,将他指尖微微打湿。
江叶草瞳孔皱缩,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处在噩梦中般,恍惚的视线里,江宴扯起嘴角,忍疼笑得意味不明。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快意。
“哥哥既然这么喜欢江曜,那把我的命赔给他好了,”
江宴双目泛起血红,用最后一口气,笑着朝身前呆住的少年低问,“哥哥满意吗。”
江叶草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忘了怎么松开血淋淋的断刃,带着奄奄一息的江宴回去求救的。
等他
回过神,江宴在屋里施救,他站在屋外,木讷地看着沾满弟弟鲜血的双手。
还透着温热......
江叶草青稚鲜红的指尖发着抖,半晌,失去了所有力气,浑身发软地蹲靠在门外。
他眼泪终于止不住往下掉,埋着脑袋,头一次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惊魂不定从室内出来的江夫人,抬眼看到的就是这幕,她只有十三岁的小孩,独自在屋外,哭的那么委屈、难过又无助。
江夫人心如刀割。
她回头看向刚救回来的江宴,缓缓捏紧手,挣扎许久的眸光,终于渐渐沉下。
她不能再让江宴影响江叶草了,
他迟早会害了他哥哥,她必须将他们分开。
*
杀戮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终止。
江宴九死一生被救回来,胸膛缠了厚厚的布,整日昏昏沉沉。
江宴讨厌这种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感受不到外界任何气息,全世界好像只有自己还孤零活着。
好在意识渐清时,他便能感受到些许触碰。
脸颊痒痒的,似乎有手在摸。
知道是哥哥的手掌,江宴立马想蹭一蹭,可惜动不了。
哥哥好久没有这样摸过他了......
不能这样说,应该是他好久不让哥哥这样了。
也不能怪他。
江宴忍不住想,谁让那个臭小鬼整日学他,而对方一学他亲近哥哥,他就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不仅如此,时间久了,他难免也会对哥哥产生一点怨念。
为什么啊,不是说过他们只有彼此的吗,不是说过只有他这一个弟弟的吗,不是说过他是最重要的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江曜也视作弟弟,为什么要把爹娘、还有小灵山那些人也放在心上,为什么除了他,还要在意那么多的东西......
事实上,他也知道,哥哥是最在意他的。
如果他闹起来,江曜那点伎俩是没用的,加上爹娘也没用。
就像江曜闹着一起睡,他跑回房发脾气,哥哥还是会丢下江曜来找他,会到他房间来陪他睡觉。
可哥哥还是会在意江曜的,会对被丢下的江曜感到歉疚,因为那个也是弟弟......
这也是他最痛恨的,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当然,哥哥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可他看到哥哥辗转反侧,夜夜难眠,哪里猜不出是为何。
他舍不得哥哥那般煎熬,最后妥协了。
可妥协的次数多了,他也身心俱疲,到极限了......
偶尔他也想赌一把。
仗着自己在哥哥心里地位还算高,还没有被别人超过的时候,让哥哥